“送给你。”离魂靖低沉磁性的嗓音,令人无法抗拒。
埋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慢慢伸手小心接过,害怕触碰到离魂靖的手指。
离魂靖往前走近埋妆。
埋妆拿了小马驹,立刻又后退一步。
两人沉默片刻。
离魂靖仍不放弃,“你最近……还好吗?”
离开的这段时间,离魂靖的心里,一直牵挂着埋妆。
埋妆不知如何回答,心中慌乱。
离魂靖离开越隆学府之后,在埋妆的心里留下一个大窟窿,除了失落还是失落,便无力地答道,
“嗯。”
“我……”离魂靖目不转睛地看着埋妆,“陪你走走吧。”
埋妆没有回答,随即走动起来。
离魂靖在一侧,同步伐地跟着。
夜晚的街市,依然热闹,灯光迷朦,人潮如流。
两人默默地,并肩行走了一段。
柔无女一个人在客栈,对着四个孩子,一时也是很茫然。
谁叫埋妆身上长了磁铁,走到哪,玉盘卿就得跟上呢。
柔无女跟孩子们玩起了游戏,一时间屋内充满了笑声,四个饱经苦难的孩子,在这一刻感到了珍贵的亲切感。
玩累了,柔无女又开始问问题了,“小勇,你们在森林里长大,听说过归云舒吗?”
小勇一脸茫然,摇摇头。
柔无女想了想,归云舒,应该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于是又问道,“一个瘦瘦高高,手指纤细,皮肤白皙,脸长得比女人还精致还美的人……”
“会唱歌……?”大勇接了话
柔无女愣了一下,“对!他会唱歌。”
大勇小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问道,“你见过他?”
柔无女点点头。
“他,还活着吗?”小勇问。
柔无女点点头。
大勇小勇沉默了。
柔无女笑到,“看来,你们俩认识他?”
大勇小勇点点头,回忆爬满了脸庞。
外面夜晚的街道上,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刚刚吃饭的时候心烦意乱,埋妆感觉胸腹中一股乱流,搅得难受,步伐忽然慢了下来。
离魂靖立刻察觉到,“你不舒服了吗?”
埋妆觉得还好,能忍住,早点折返回客栈罢了。
忽的眼前一黑,头皮发麻,双腿酸软,将要晕倒,埋妆努力保持清醒。
离魂靖迅速横手抱起埋妆,轻脚蹬地,便起身飞上了屋顶,疾步抱着埋妆回到了客栈的房间。
……是三重天……埋妆感觉到三重天在和自己建立更强的联系了。
离魂靖将埋妆放在床上,捏起她的手腕,查看脉象,混乱不堪。
埋妆感到十分难受,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离魂靖一脸的担忧。
埋妆才想起来,自己其实真实名字叫方泫月,是采泽族的继承人,三重天的承载者。
而眼前的离魂靖,其实,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埋妆深呼吸屏住力量,艰难地说,“我最近练功太紧,气乱体虚了,最近又遇袭,休息一下就好,你先……出去吧。”
埋妆想要和他保持距离。
离魂靖担忧得很,不愿离开。
埋妆只好请他代为照顾大勇小勇,离魂靖才勉强离开。
躺在床上的埋妆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前浮现起了三重天残留的记忆,父亲和长姐死前的惨状,顿时,埋妆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昏晕过去。
皎洁的月光,洒满了高山深水,丛林灌木茂盛的长虹涧。
采泽夫人房内,埋妆的母亲,打开了晶姑娘写来的书信。
信中晶姑娘报了平安,俩人已经在越隆学府入驻,一切顺利。
采泽夫人手拿着信纸,看着日期,算一算,大概是最近了,一时,眼泪滑落,心疼女儿。
采泽夫人披了一件衣服,端了一盏灯,走出卧室,沿着庭廊流转。
夏夜的清风凉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倒也合适。
采泽夫人来到了祠堂前,给先夫的牌位上了香,跪拜,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起来。
采泽族长和长女,都是遇袭被害的。
采泽夫人没有将此事告诉女儿埋妆,并非有意隐瞒。
而是因为,三重天自会认主。
一旦三重天认了埋妆为主,自然会把残留的记忆一并传下去。
而现在,这个时候,要么三重天开始犯冲,要么就已经开始认主了。
采泽夫人想着埋妆要独自承受父亲和长姐被害的事实,肝肠寸断,眼泪止不住的流。
忽然耳边响起亡夫的声音,“夫人莫要太过伤心……”
采泽夫人止住眼泪,侧耳倾听。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注定要成为三重天的承载人。
欲带其冠,必承其重。
三重天选择了她,说明她是可以承担的人。
也注定了,她将要承担更多。”
夫人听到这话,眼泪又漫溢,像断了线的珠子,心中念着女儿,哽咽地说道,“原来那算命的人,早就算出你的命数了……
你的一生,必经磨难,承载大业。
这样的人,注定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