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离摊开桌上的卷纸,双目凝聚喃喃道:“主上,时间轴线拨乱三次,这次一定要迎接你归来,天隆之上的王座空了太久了,让那些曾经为你征战的靡下再度批上你的无上荣光,让为你驰骋的九族恢复昔日的荣耀,让整个天隆星空下的敌人在你的回归中颤抖吧!”
“时间不早了!”驼背老头转身道。
武离卷起卷纸收起思绪,起身准备离开,又忽的转头道:“老鬼,用你的九章算术算算,主上会先拜你我两人谁先为师?”
驼背老头抬头望向武离,郑重的说道:“前三次的失败你也知道为什么了,时间轴线不是你我能干预的,主上自有主上的轴线,你我皆万不可在碰,你我只能静观,万万不可干预,上次的干预已经让我这老骨头差点死在这阴阳天。”
武离尴尬的笑道:“瞧你这老鬼,说说而已,不用这么吓人,走了,看后天了。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折腾!”
说完武离便走了出去,提着灯笼沿着来路返回苟苣城里。
到了城里已经是公鸡开始打鸣了,武离回到听书楼,顺着巷子进去百米远,远远就闻见羊肉的香味。
“来碗羊肉汤面”武离坐在矮矮的桌子旁边对着支起来大锅不断扇火的伙计道。
“好嘞,稍等片刻美味马上就来。”伙计说完便拿着碗从一大锅沸腾的汤水里捞起来几片羊肉,薄如蝉翼,顺手递给武离,伙计的拇指淹在汤碗里一小截。
武离端过汤碗拿起桌上竹筒里的筷子,小心翼翼的捞起羊肉对着伙计道:“这羊肉也越来越掉份了吧,昨天还隔着羊肉还看不得见你,今天隔着羊肉你就在我对面,伙计,生意做的忒黑心了吧?”
只见伙计嗦了下刚刚淹在汤碗里的拇指说道:“离兄啊,你看看这苟苣城里男女老少哪个来我这里吃完不给钱的?”
武离抢答道:“我啊”
“也就离兄你能吃完摸净还外带不给钱了。”伙计无奈的说道。
“唉伙计,话不能这么说,等那位大人物降临苟苣城,我在这寸土寸金的苟苣城送你十间八间上好的铺面,省的你的羊肉味香飘个几百米还这么费劲。”武离头也不抬的说道。
“得了吧,整个苟苣城谁不知道你听书楼里的二流子,吃啥都不给钱,等着大人物降临咱们苟苣城,你不是这家馒头店送两座成山的面粉,就是那家的猪肉店送几头种猪,你瞧瞧这条街哪家你没吃上?哪家你吃上了没送点什么都不好意思在这条街开铺子了。”伙计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怂道。
“嘿,我说你们都还不信我?我吃你们拿你们,后天就还给你们,让你们知道苟苣城闻名遐迩的武离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武离站起身来走向大锅径自盛起汤来。
“哎呦,咸鱼倒是好了,一动不动,你呦,还是慢慢等你的大人物降临,做你的咸鱼梦吧。”伙计催着武离赶紧离开,武离转身顺手捞了几片厚哒哒的羊肉哼着曲子踱着步子消失在街口。
伙计看着武离消失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坐在矮凳子上给大锅煽火。
武离走到听书楼下停下脚步,看了眼对面暗道:“咦,这对面老香头的铺面啥时候换了牌子?”
只见对面的牌扁上写着“珍宝库”三个黄油漆过的字,武离沉思了下又转身进了“听书楼去。”
腊月里的清晨初阳格外的懒了些,欲拒还迎的冒出来半个头,躲在迷雾里还想在打个盹。
听书楼的街上开始慢慢热闹起来。”
迎面看来挑着个猪肉担子的宜屠夫晃悠悠的走来,路过“听书楼”伸直了脖子对着里面吼道:“老离,我的几头种猪是不是在雪地里冻死了?还要啥子时候送来?”
武离拉直了嗓子道:“快了,快了,明天估计就能到。”说完“咳咳”两声端起杯子灌了两口水。
宜屠夫“哈哈”大笑两声走了。苟苣城里民风厚道,至少这街上的这些人心地还是纯朴。
武离自从伴着幽鬼来到这里安顿下来,却也乐的清闲自在。
没事“听书楼”里说说书,闲着在周边的铺面每户溜达一圈在回来肚皮已经圆起来。
武离和往常一样,开了“听书楼”的门,只见时间还早,便准备去隔壁布行转转,却又转身径直走向对面新开的“珍宝阁”。
“珍宝阁”半开的门,擦的雪亮,看来是刚擦的没多久,武离暗道:“奇怪,怎么没见人擦,却又是刚擦的痕迹。”
边想着便走进去里面,屋里光线不算太好,阳光透过顶上的瓦洞照了进来,里面摆放器物的柜台倒是整齐干净,让人看着不由神清目悦。
武离踱着步子背着手一件件看着,却也没发现什么好货,不是元气散尽就是器纹凋零的一些破旧玩意。
武离心中隐隐觉得奇怪:“虽说这些破烂玩意不能入眼,但也不是这个虚界小小苟苣城里能随便见得到的。”
正想着,只见一老妇人弯着腰杵着一根到小腿的拐棍,缓缓走来,半抬着头对着武离道:“这些早年捡的破烂可有能看的上眼的?”
武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老妇人,手指悄悄的下垂去,暗自分出一缕精元对着老妇人浑身游走去。
老妇人毫无感觉的继续说道:“这城里谁都道武离先生说书的本事比眼光更毒辣,不想却是眼光更好一些。”
武离收回精元,讪讪的道:“嘿嘿,你这笑话说的一点也不好笑,你这些破烂家具我是不会要,白送也不会要。
不过这老香头把这铺面租给了你,明天等大人物降临苟苣城,我让城北的桃木匠给你送些好的让你摆上台面,若不然你这店铺迟早得歇业。”
老妇人笑了笑:“哪感情是好,等着武离先生,不过这街上这么多的铺面,户户有份,只怕我这把老骨头排不到了。”
武离尴尬的笑了说:“这个。。我听书楼得上茶了,一会得空可以来我这听我给你说说这苟苣城里的大小事。”说完不等老妇人答话便赶紧走了。
这老妇人看着武离离开,转身便回到里屋,只见刚脚下短棍寸寸裂开,成了木灰落在地上。
老妇人拿起拐角的扫帚轻轻的扫起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乾元地极棍耐用,这些替代品始终不能坚持的住。”
老妇人将木灰扫到簸箕里,转身端走,走着走着弯着的背却慢慢的直了起来。
武离张嘴吐沫飞溅,忽的瞳孔睁大,只见瞳孔里的灰白色瞬间变成全黑色,又变了回来。目光从对面的“珍宝楼”里移了开,继续对着眉飞色舞的众人滔滔不绝了起来。
苟苣城的冬季天气晚的特别的早,街上已经看不见几个人,三三两两的急匆匆的往回赶。
武离合上课“听书楼”的大门,右手用力的紧了紧胸前的布褂,低着头迎着风往着北门极速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