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来再想,如果当时我不说这句话,会不会结果就不同了呢。
刘桂斛这个赌徒,长的人高马大,一听这话,立马红了眼,上前一把拉开了我。
刘虹笑的狰狞,“既然你们母子愿意当好人,不如一起下地狱吧。”
然后她掏出准备好的匕首,对着我就刺了下去。
我听见呲拉一声,剧痛并没有发生在我身上。
我妈妈在刀刺下去的那一刻,挡在了我面前。
刘虹满手都是鲜血。
她以前是杀猪的,入刀之后习惯性的向下一剖。
我的呼吸几乎在那一刻是停滞的。
我看见母亲的器官从她小腹里流了出来。
她痛苦的捂着刀子,顺势跌落下来。
鲜血流了一地。
我像被人抽空了浑身的力气,虚脱的接住了她。
那种绝望到骨子里的痛,在很多年后,我逃离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城市时,依旧会每夜肆虐,反复折磨我。
黄淑芬一脸厌恶的看着我们母子,“老刘,一起扔进去吧,抓紧时间,再慢一会,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妈,你们在干什么?”
我当时一惊,因为我看见的是胡佩佩,她是我的同学。
我难受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伸着满是鲜血的手,指着她,“救命……救我们……”
我看着胡佩佩楞在原地,有敢相信的看着我。
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跑开了。
刘虹说“不妙,快去把你女儿追回来!”
黄淑芬一跺脚,追了出去。
那一根稻草般的希望,沉了下去。
我捂着妈妈的小腹,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痛。
刘桂斛和黄淑芬,两个人,一人架着一边,把我和我母亲扔进了那间操作室里。
我们被人拖着,像两块抹布一样。
“砰”
那声铁门的巨响之后,我知道,等待我们的是死神。
我死命的拍打着铁门,哭的嗓子都哑了,“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求求你们,我不报警了,我真不报警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妈妈……”
妈妈挣扎着起来,疼痛已让她的脸都变了形。
“小野,别拍了,快……那里有个烟囱,烟囱下面……下面有一块铁板,可以隔离,快,快去!!”
我听妈妈话,跑到那下面,看到了她说的那个烟囱。
漆黑漆黑的,下面的铁锁已经生锈了。
我当时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可是还差些高度。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能有一个避护所,已经是绝望中的希望了。
我飞快的跑过去,抱过我妈来。
“妈,妈,你快,踩着我上去,快阿!!”
我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妈妈那时脸色很难看,她一个巴掌扇过来,我猛的惊住了。
“妈你找我干嘛,快踩着我上去。阿,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她捂着肚子,脱下了上衣,狠狠的系在了受伤的腹部。
“小野,妈活不成了,你要活下去,知道吗,知道吗??”
她说到最后,声音都已经有些变形了。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猛的摇头,不说话。
而此时,头顶的机器已经开始慢慢运作起来了。
我知道,不久之后这间房子里,将会变成一个毒气室。
“小野,你不上去,妈妈立刻一头撞死,你活下去,妈妈才有希望,快踩着妈妈上去,快……再过一分钟,机器启动了,谁也跑不了!!!上去之后捂住鼻子,闭气,听到没有,警报很快就会响,只有你多坚持一会,很快就会有人来的!!”
“快……”
我……踩着她纤弱的背,跳了上去。
眼睛已经哭的看不清了。
妈妈倒下后,仰着头,对我说,“快……关上!”
我死命的拉着那个烟囱上的阀门,在毒气进来之后,彻底关上了……
那是我的生门,也是我妈妈的死门。
我亲眼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而那些人,在得到了赔偿之后,逃之夭夭。
忘记说了,当年那个投资厂的老板之一,叫柳元中。
正是因为他的关系,那些人才拿到了钱,至于他们中间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怕是只有地狱里的那几个,才能想起来。
那种个逼仄的空间,漆黑的墙壁,呛人的气味,以至于很多年后,我的幽闭恐惧症都无法治愈。
此后那些幽然的夜,惊醒的往事,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妈妈死前那绝望的眼神,都会在杀掉那些畜生之后,慢慢抚平。
我知道,我这一生,唯有像个猎人一样,将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一个一个的消灭掉,才能心安。
天网恢恢,那些漏网之鱼,由我这个猎人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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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奉上了,状态还不错,明天见。
立秋了,早晚天气有点凉,你们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