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红尘渺渺无边际,只是老衲可不能让你这红尘之气散出去,否则我这整寺僧众,可就都得归家还俗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老僧一声暴喝,双眼猛地睁开,露出烁烁金光,金光从起体内放射而出,将他整个身体渲染成了金色,宛如通体由黄金铸成。
金身老僧一手指天,一手触地,声如洪钟,隐隐间雷音天纵,天空中有雷霆盘旋,金色的佛陀法相从他身体里弹了出来,那法相屹立在菩提树后,手中结成降魔印,面露微笑,宝相**。
佛陀法相微微一笑,侧放在腿上的手掌悄然立起,手掌上金光大放,似乎是炽烈的金色太阳一般,佛陀立掌,朝着男子的方向轻轻一推,天地间有狂风骤然生出,吹起菩提树上的一片绿叶,晃晃悠悠地朝着男子飞去。
最后一滴汤水入腹,男子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那飞来的一片绿叶,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似乎是早已期盼着这东西的来临。
“阿弥陀佛!”老僧重新睁开双眼,脸上似悲似叹,身后佛陀金身幻灭,唯有一株菩提树屹立于山巅,摇曳之间,洒下无尽清辉,天地间仿佛只有一棵菩提,屹立万古之前,照亮此世今生,如如不动,本性真如。
菩提树叶落在男子眉心,散落无量清辉,将男子全身笼罩在其中,清辉散播之间,男子脑后三千青丝尽断,整个脑袋宛如一个滑溜溜的大鸭蛋一般。
清辉无量,不断地笼罩着男子,不断地试图涌入男子的身体,却始终有一层淡红色的雾气徘徊在男子肉身和清辉之间,纵使清辉无量,威能无穷,却始终不能突破那雾气的封锁!
忽然间,清辉凝聚,化作一尊六臂明王,面目狰狞,脸露嗔色,张口怒喝:“痴儿,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明王棒喝之间似乎有晨钟暮鼓之声响起,钟声清脆,鼓声沉闷,直入人心深处,然而男子端坐在木桌之前,面露微笑,不沾丝毫清辉,棒喝似乎丝毫用没有!
男子似乎对于此有所感应,心念浮动之下,满身红雾滚滚,不复之前的稳定,清辉乘机而入,只是红尘翻滚之间,浪花淘尽清辉,明王法相崩解,仍然是无法突破红雾的封锁。
“大师,大师!还请大师施展神通,度我入佛门!”男子言语诚恳,表情恭敬温顺,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可是他浑身的红色雾气,仍然在源源不断地排斥着所有清辉。
老僧似是有所触动,面色一整,甚是严肃,宝相**之中,右手立掌,向着男子的方向轻轻一推。
菩提树的清辉之中,一只修长的黄金手掌破空而来,手中青黄黑白四气环绕,一道非黑非白的气流在掌中孕育,无上无下,无左无右,似有似无,无过去,无未来。
那手掌忽的将男子笼罩,一瞬间,那一点混沌演化阴阳,紧接着化作世间万物,四气循环往复,化作四象,分守四方,执掌四季,一掌之中,演化一方世界,孕育一方净土。
净土金,银,琉璃,珊瑚,琥珀,砗磲,玛瑙七宝铺满大地,空间中诸天层层叠叠,每一层都有菩萨,金刚,罗汉,屹立其中,低眉垂眼,诵唱《大般若经》。
“佛言虚空无有边际。不可度量。菩萨无住相布施。所得功德亦如虚空。不可度量。无边际也。世界中大者莫过虚空。一切性中大者莫过佛性。何以故。凡有形相者。不得名为大。虚空无形相。故得名为大。一切诸性。皆有限量。不得名为大。佛性无有限量。故名为大。此虚空中无东西南北。若见东西南北。亦是住相不得解脱佛性本无我人众生寿者。若有此四相可见。即是众生性。不名佛性。亦所谓住相布施也。虽于妄心中说有东西南北。在理则何有。所谓东西不真。南北曷异。自性本来空寂混融。无所分别。故如来深赞不生分别也。”
诸菩萨诵唱之间,青衫男子身边时间与空间都是猛地一停滞,紧接着禅房,木桌都化作虚无,他的身边无黑无白,无上下左右四方,正是虚空之情景,唯有一缕猩红雾气纵横空间之中,定住了一方红尘。
随着菩萨,阿罗,金刚的诵唱,虚空之中,一双金黄色的眼眸缓缓睁开,蕴含着满满的慈悲之意,紧接着,金黄色的身体也从虚空之中脱离而出,正是如来金身,那金身手结禅定印,双手叠放,慈眉善目,宝相**。
金身佛陀低叹一声,脑后大光相立在原地,定住万宇虚空,而后便是抬起右手,一根手指穿越无尽虚空,直直地点向了男子。
红雾弥漫,但是对于佛陀一指却毫无抵抗力,红色雾气翻滚之间,佛陀手指如如不动,雾气不能侵蚀手指分毫。
终于,佛陀手指点在了男子眉心,那一枚翠绿的菩提树叶之上,无尽金色佛光甚至将菩提都染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