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蔽日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出院了,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状况,也就没有在家休养,照例开始忙商会以及家里的生意。
大夫人劝不动他,就鼓动王皓晴来当说客。王皓晴是个知情识理的性子,说了一回他没有听进去,就没有勉强他了,只是每天变着法子给他做营养餐送去,提醒他注意劳逸结合。
和查尔斯约好复诊的日期是在一周后。他没有告知任何人,吃过王皓晴送来的午餐后,就叫了一辆黄包车过去了。
查尔斯是德国人,原本在南京总医院任职,后来因为夫人的缘故来了宜州。自己开了一家诊所,设备虽不如大医院齐全,但他专攻心脑科,技术也过硬,手上的客人都是非富则贵的。
沈蔽日到了诊所后便由护士带着进了查尔斯的办公室,查尔斯是个有一头褐色卷发的中年男子,见他来了便起身与他热情的拥抱。
沈蔽日这次摔倒磕伤了额角,贴着一块纱布,他用帽子挡着。查尔斯检查了他的伤口,愈合情况很不错,便问他上次想起的是些什么。
那段记忆对沈蔽日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他不愿说,查尔斯也就没有继续,又问了他一些后来的状况。得知他经常会晕眩或晕倒,便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好,带他到外面做了个脑内显影。
结果出来后,查尔斯对比了下一年多前沈蔽日的病例,指着两份数据图道:“你看,你脑中的淤血没有明显的变小。它压迫到周围的神经,所以你劳累过度,或者情绪波动较大就容易晕厥。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我建议你还是继续治疗。”
沈蔽日看着那两块差不多大小的阴影,心里也知道继续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道:“如何治疗?”
“我这里有英国那边最新上市的溶血药剂,你每日中午饭后注射一支,连续注射一个月。但这种药会有一定的副作用,比如容易发烧,身体时常觉得疲惫,有的患者还会出现多梦或轻度的幻觉。”查尔斯道。
“什么幻觉?”沈蔽日疑道。
“这个因人而异了,具体的我也不好说。但是按照临床数据来看造成的影响不大。我会先给你开最小剂量的,你注射药物后的两个小时内尽量睡一觉。就当做午休,这样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沈蔽日皱着眉,看着桌上那两份时隔一年多的病理报告单,心里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真的要开始治疗,那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他可能就没办法兼顾好商会的工作了。可如果不接受治疗,脑海中的血块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小,他自己也知道,长此下去肯定会越来越危险。
想到这,他叹道:“好吧,我回去交代一下工作就开始用药。”
查尔斯呼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幸好你没有再拒绝,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对你来说肯定是很重要的记忆,否则你不会重新来我这里接受治疗。”
沈蔽日笑了笑,没有说话。查尔斯带他出去,让药房护士先给他开了五天剂量的溶血药剂,还教他如何注射。因为注射的位置是在手臂内侧,查尔斯说可以安排护士每天过去帮他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