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玻璃花房里开着淡紫色的花，闻不出香味，我也不认识花名，只知道它一簇簇地绽放，又一簇簇地绚烂。

我身后酷似亚当的孩子，正在欣赏着风景，他的举止比亚当得宜，走路的姿势优雅，不像亚当那么僵硬。

他绝对不是亚当。

我还跟这孩子说了几句话，他说话的音调、语气都很温柔，也不是亚当那种机械式的说话方式，冷冰冰又硬邦邦，听上去就想揍他一顿。

那孩子走在我身后，送我进玻璃花房，又领我到花房的鸟笼餐厅中品茗。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只是问他：“为何说那条龙救了我的命？”

那孩子张开嘴，指着喉咙道一句：“若不是喵喵张开嘴护住你，你就被岩浆池溶化了。

至于你的腿，是因为来不及全部吞完，才咬断的。”

我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解释，实在不明白一头怪兽的名字叫喵喵，那又不是猫！

不过好在花房茶桌上的红茶香味诱人，让我感觉有些饥饿，但是有了萧瑟学姐的举动，让我不敢对面前的这个孩子掉以轻心。

那孩子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说：“这里面没有安眠药，你可以放心食用。”

我保持微笑，并没有伸手。这种骗局我已经经历过太多，不想再被坑一次。

说实话，如果面前这个与我谈判的人，不是个孩子，我或许还会相信。可他们先用学姐勾引，又用孩子来迷惑，就是想利用他们博得我的好感。

无事献殷勤，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那孩子见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当着我的面，喝了那杯茶水，又递给我道：“这样放心了？”

我盯着杯子，嫌弃地说了句：“你把喝过的给我？”

他不觉得脏吗？这到底是谁家孩子啊！

那孩子愣了会神，拍了拍手，立刻出现几个白色制服的成年人。他们撤走桌上的茶水，换成凉白开。

我喝下水，问他：“你是A0417？”

那孩子的眼角有一颗很小的落泪痣，这颗痣让他看上去格外妩媚，精致的如同橱窗中的洋娃娃。

说实话，这种男生女相的模样，我是不是遇到太多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按照谁的扭曲审美，弄一堆美少年。

真想拆开那家伙的脑子看看，她是不是有病，不知道百花齐放，各类型、各年龄段的帅哥都来一波吗？

我在一旁腹诽，那些白色制服的人又摆上了甜点，

那孩子好像很喜欢吃甜点，含着蛋糕勺，摇摇头道：“不是，自从发生了A0416的事情后，顾城就不允许A0417拥有模拟人像的功能。”

“所以，你是A0416的原型？”我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让对方有些诧异。

他点点头道：“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我对于他这个夸赞，一点也没有感到开心，反而阴沉着脸问：“你们抓我来这里做什么？那个银面具的人是谁？”

难道是路西法？

那孩子的鼻尖沾着奶油，从白色制服的男人手里拿出遥控器，按下启动键。

花房的顶上立刻浮出一张屏幕，上面戴着银面具的男人背对着我道：“你好，苏纺，我是路西法。”

意料之中。

他转过身，戴着银面具，开着变声器说着：“很高兴能与你见面，我知道你对我，对乐园有很多不满，但是我想这里面应该有很多误会。”

“误会？”我撑着下巴，用勺子搅拌着玻璃杯里的水道一句：“是指你们从我出生到现在的设计还是指你们对我的一次次谋杀。”

路西法的耳边戴着金色的耳钉，对着我道：“我承认，这些都是。不过你也必须明白，你本不是我们想针对的对象，我们只想……嗯，我想你不太想听到这个名字。

我想，人如果总是去翻旧日历，那这个人接下来的人生也太过遗憾，也许我们都该学会向前看。”

他见我眼神不屑，继续道一句：“你的人生确实从出生起就被人设计好，但是不也算是安排妥当吗？我相信在这个帝国，比你还要残的人，多不甚数。他们也和你一样，再设计好的人生中，悲伤的度过了一辈子。

他们连知道真相的机会都没有。

苏纺，你的人生是被设计，但是从启示录后，你被设计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不用再去当任何人的替代品，你可以选择一条属于你自己的道路。

比如继续逃亡，去人类聚集地苟且偷生；又比如回底波拉，找明月；又比如加入乐园。

这些你都可以选择，我可以保证，无论你选择哪一项，乐园都不会阻挡你。

不过，我希望在你拿出选择前，可以看看这个？”

面前的孩子按下遥控器按钮，画面切换到另一个房间。这间房与我当初逃出的地方相似，只是那培养仓里女人，让我忍不住站起身。

我问那个孩子：“我妈，她还活着？”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又切换回路西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