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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找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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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趯,我送你吧。”

刚出酒吧门口的林趯被江泽喊回了头,“不用了。你还是帮着水鑫照应店里的事吧。”

“没事,店里那么多人呢。你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江泽说着走到林趯身边。宁非走前嘱托过的,冯林现在躲的没了影儿,再警察没抓到人之前,就怕林趯又遭受一次袭击。

江泽走在林趯身边,两人一路不语。出了酒吧街,经过一棵树下时,林趯却停了脚步。等江泽反应过来身边没了人,回头看就看见林趯立在树下怔怔发呆。

江泽转身走到他面前,顺着林趯的目光仰头看了看这棵树。眯着眼,在路灯投射下来的稀疏光线下这才看清是颗石榴树。

他其实不太认得花草树木,只是天气渐热,这石榴树迫不及待的结了第一朵花,紧裹着的花苞还没绽开,形状和喇叭花看着差不多,可还是有不同,石榴花看着还是厚实些。林趯就在这石榴树下怔怔看着这朵早结的骨朵。

“看着像是要下大雨了,要不,我给你叫辆车吧?”江泽小心问着他。

林趯仍是仰头看着那唯一的花,他问江泽,“你为什么不告诉那样奇怪的感觉究竟是因为什么?”

江泽半张着口,欲言又止,最后叹气说着,“水鑫的话你别听。宁非说不适合,你很好,将来也会好,所以别把你拉进来。”

林趯瘪嘴低着头,看着手里的瓷娃娃,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他真讨厌。”

为什么默默做了这么多,最后连决定都帮他下好?既然这样,那一开始为什么要对自己那样做?

江泽听到林趯埋怨着宁非,心想自己别不是弄巧成拙,虽说没把两人拢到一块,可也不至于让林趯心生厌恶吧,只一个劲儿的解释着,“宁非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你和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江泽直觉自己嘴笨,不像水鑫说的那么深刻,卡壳儿卡了半天,急得抓耳挠腮。

起了风,风里有些凉意,吹开连续多日的闷热,预示着会有一场大雨。树上唯一的骨朵落在了林趯的帽子上,江泽见了伸手想帮他掸开,林趯却突然撞开了他的肩,拔腿跑了。等江泽回身的时候,只听见路上传来林趯的大声叫喊,“宁非!你讨厌!”

林趯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小阁楼,中途天上缭乱刮了几道闪电,唰唰的把夜空都扫白,看着很是吓人。风雨欲来,也没阻挡林趯的脚步,回了小区,脚步噔噔噔的上着楼。五楼的大妈开门叉腰正要骂他,是这两天好不容易逮着的空。宁非拖着行李箱走的时候,她瞧见了,心里正乐,这下林趯可没人帮着出头了。哪知道一开门,林趯一阵风似得上了楼,“嘭”一下摔上了门。

用力过猛,门摔上的声响震的整个楼道都是回声。愣住的大妈回了神,那声音好像门就摔在她脸前,低声咒骂两句又灰溜溜的转身进了门。

林趯进了门,没停的跑到角落书桌前,蹲在地上划拉着堆在书桌底下的一堆杂物。终于在最深处扒出了生锈的铁盒。拿出铁盒,林趯一屁股坐在地上,将铁盒搁在了腿上,被掀开的铁盒发出陈旧的声响,一打开,林趯就瞧见躺在里面的瓷娃娃正冲着自己笑。

“这个瓷娃娃宁非带在身边好多年了。”

林趯脱口而出一句“笨蛋。“是小时候宁非常说他的话,这时候再说也不知道说谁笨蛋,是说反应迟钝的自己,还是说对自己的感情缄默不言的宁非?

拿出了里面的瓷娃娃,现在他一手一个瓷娃娃,都是胖乎乎的咧嘴笑,只细微不同,一个额心有红点,一个脸颊有红点。可都看着喜庆,像一对似的,衬的角落坐着的林趯越发的形单影只。

明明手里有两个正对着自己笑着的小玩意,可林趯怎么都笑不出来,一抽鼻子像是要哭,眼泪没落,反倒落下一朵花。林趯奇怪的捻起了未开的石榴花,想起家里院子里的那颗石榴树。那颗石榴树听说是爸妈结婚时候亲手种下的,为了祈祷将来多子多福。命运弄人,最后只得林趯一个,所以宝贝的很。

一周岁的时候,林趯被林慕抱着,他们一家三口在院子石榴树下照了相。会走路时,林慕抛着球,引着林趯在石榴树下颤巍巍的走,被冷铭录了像。还有上托班,幼儿园毕业,小学入学。许许多多个重要时刻,他都在那颗石榴树下留了念。

最重要的是……

林趯起了身,把手里的两个瓷娃娃摆上了书桌,从杂物堆里又翻出一个颜料盘,接了水,把未开的石榴花摆在盘沿。回头看一眼卧在自己身后的拿铁,蹲来摸摸它的头,“拿铁,你要乖。这两天我可能不在家,你帮我看家好不好?”

“喵——”那头仰头冲着林趯叫一声,像是在问他要去哪里。林趯下定决心没功夫理会,起身拿出手机打给江泽。

“喂,林趯?你安全到家了吗?”

“江泽,麻烦你帮我找车。”

”找车做什么?”

“我想去找宁非。”

“可是林趯,你没听天气预报吗?气象台发布了暴雨警告了。”

“我一定要去找他!一定要去找他这个大坏蛋!我得问清楚!”林趯说着说着便哭了,吓得对面电话里的江泽没了声,他抹一把眼泪,吸着鼻子对着电话控诉,“我得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骗我。”

院子里的石榴树每年都开的火红,从五月开花一直到九月,妈妈在石榴树下记录了他每个成长的瞬间。只漏一样,他的情窦初开。因为情窦开时是个深夜,爸妈没在,就连林趯自己都不知道,只石榴树和宁非看到,可他却骗自己,那仅仅只是告别。

“骗子!”林趯抹着眼泪出了门,“明明得要是喜欢才可以亲人家的。”

一声响雷投下,被独自留在屋子里的拿铁扭头看了看。书桌上的一对瓷娃娃仍旧在笑,旁边摆着未开的石榴花。先是一滴打在了窗玻璃上,接着房梁上噼啪响起了雨声,拿铁摇着尾巴转头去自动饮水器边喝了水。

新搭的防雨棚被突来的暴风雨吹的像是要连根拔起,有人大胆的探出头一看,又失望的缩回了身,问着棚内的一众人,“唉,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谁知道呢。还是过来打牌消磨个时光啊。飞机!”咬着烟兴奋丢出一把牌的人,高兴昏了头,扭头对坐在音响上的人说,“宁非,你要不要来一把?”

“不了,你们玩。”宁非丢下手里的烟头,摸摸口袋无奈冲玩着牌的人喊,“还有烟没?”

“给。别抽太狠了,明天还得唱呢。”

被人指着脚下一堆烟头提醒着,宁非满不在意的叼起了烟,掏兜想要摸出打火机,却摸出了被烧成半张的纸,上面笑着的猪头正对着他。宁非笑一下,吐出口的不是一团烟,而是一团看不见的气,“林趯,你这时在做什么呢?”

外面雨下的大,今天他们在乡下婚礼搭起的雨棚里表演了一场。原本婚礼结束就要走,可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家伙收拾好了却不能走。所以几个人围着大音响打起了牌,宁非坐在小音响上面独自抽着烟。

“唉,你说这雨今晚能停吗?”一旁打着牌的人,拨了喜糖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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