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
像什么呢?林趯一时想不起来。
“妈妈,他们这样好像昨天你看的电视剧里,牵着红绸拜堂的新人啊。”
路边被牵着送去幼儿园的小孩帮林趯说了。
林趯顿时红了脸,握着袖子的那只手紧了又松,到底没有甩开。
宁非倒是有些惊慌失措,碍着林趯没能吓唬一下那个乱说话的小孩,加快了步子走远了点。他想和林趯说别在意,又怕自己提了林趯才真的开始在意。思虑了半天,想起小时候,脚步又放缓,声音沉沉的问着身后人,“林趯,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拉着手在巷子里走吗?”
那是宁非头一次被人拉着了手。他从没被人牵过手,没有被爸爸牵过,妈妈更是没有,不喜欢同龄的孩子对自己有冒失的行为,林趯是个特例。
“嗯,记得。”那也是林趯头一次被同伴牵了手,因为被人嫌弃太胖,上学的时候老师让手拉手从没人愿意拉他。宁非愿意给他牵,宁非对他来说很特别。
不知不觉到了商场门口,宁非停在商场的玻璃前,“到了。”
林趯仍旧躲在他身后,玻璃门上只照出宁非一个人的影子。林趯怕照见自己现在的模样。
“林趯?”
身后人没应答。宁非忍不住向后扭脸,只看到了林趯的发心,被白色绷带围在中间。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路人,目光直往林趯身上扫,林趯被包了一圈的脑袋分外醒目。
宁非自责着做的还不够体贴周到,怎么能忘了林趯头上醒目的伤,他现在无法接受旁人过多的目光。
“林趯,我带你去买顶帽子吧。”
林趯仍是垂着头。宁非他是不高兴了吗?林趯现在情绪敏感的很,宁非格外小心的对待着他,自省着刚刚对他的说话行为,猜想是喊他的名字让他不高兴了。
为什么林趯不喜欢自己喊他的名字了呢?
“宁非。”林趯低着头出了声,手里扭着那只牵着的袖子,“你讨厌我了吗?”
“怎么这么说?我没有讨厌过你。”
“我好像变得奇怪了。”
说不上来的奇怪,林趯只知道自己看自己都觉得讨厌了。
“不是你的错。是……”宁非只以为,冯林对他做的事情才会让他有了过激的反应。这都是冯林的错,可宁非不想在林趯面前提冯林的名字。
“不是我的错?那该算谁的?”
算那个林跃的,还是算宁非的。林趯私心不想把错怪在宁非头上,那个林跃也有了自己的归宿,他只能别扭着怪自己,怪自己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人也越来越钻牛角尖。
“我好讨厌自己。”说完这句林趯松开了宁非的袖子,转身要走。
“林趯,帽子不买了吗?”
“别喊我的名字!”林趯顿住身子没有回头,“我会变的讨厌自己。”
宁非的眉心挤的没了地方,他看着林趯驼着背的样子,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心里暗下决定,要让欺负了林趯的人都付出代价。
送走了林趯,宁非回去的路上顺道拐进林趯被袭击的那个巷子。
再去,装着监控的独立小院和上次已有了不同。关的严实的大铁门凹了一块,看着像是被谁踹了一脚。宁非看着铁门上凹下去的那一块,伸手敲了门。
“谁?”屋主透过门缝往外看,看着比上次更警惕了些。
“是我。”宁非尽力笑的温和,“前两天在你这儿求着看监控的。你这门怎么瘪了一块?”
房主又再门内打量了好一阵才开了门,有些责怪的看了宁非一眼,“还说呢,你们上次走没多久,我这儿就出了事儿。”
宁非瞧他这意思是要拿自己出气,于是主动提出,“要不你这门我帮着修了?”
房主一听,脸上由阴转晴,晴没一会儿,一叹气说着,“还是算了吧。修没多久又被人给踹坏了。”
“到底怎么了呢?”
宁非这一问,房主滔滔不绝诉起了苦,“就前两天你们看完监控走没半小时,外头突然来车了。你知道,我们这一带窄巷一向没什么车开进来。我这护院的狗一听到车声,还以为是逼着我们搬家的人又回来了呢,立马冲出去吠。我没赶的急,出去的时候就看见我们家旺财被人踹折了腿,到现在我家旺财都还蔫蔫的呢。”
房主一面说,一面心疼的走去院里的狗窝,那狗见他来低下头任他摸,一边还发出可怜的呜呜声。房主摸两下旺财的头,抓两把狗饼干直接搁在手心喂,“旺财年纪也大了,这一年帮我看家也吓跑了不少小流氓。这一片,就我还能在这儿住着,多亏了它。不知道是谁下这么狠心,居然这么对旺财。我追出去的时候人没看到只看到了车牌号。上网一查,知道这是个接客的车,气不过旺财受伤,我就直接投诉了那辆车。”
“你这儿不是有监控嘛,报警啊。”
“唉,要有用,我也不必提心吊胆这一整年了。而且原本消停了大半年的骚扰,这两天又开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老板又被放出来了。”
宁非听着房主直叹气,掐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要不你再让我看看那天监控,看是谁常来骚扰你。我还算是认识几个人,要是能带上话的兄弟,我让他们避开你这儿。要不是熟脸,我托人给几个小流氓长长记性,让他们别来你这儿了。”
一听宁非这话,房主喜不自甚,揉揉旺财的脑袋,起身拍了拍手,大方招呼宁非进屋,“那我可就拜托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