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刚刚的那些话，我就能要了你的命。”泽岳眼神微动，声音低沉。

冯小河知道他没有吓唬自己，他是王爷，而自己是个平民，这一刻，他的命是握在别人手上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泽岳站直了身子，手指抚摸着拇指的玉扳指，“我似乎见过你。”

他仔细打量着少年的容貌，不仅是那个梦，他似乎早就见过了他。

“什么？”冯小河闻言也看向泽岳。二人相顾许久，忽然，泽岳开了口。

“曲小允。”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冯小河也是心里一跳，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头发根也炸开了。

瞪着一双眼睛，不敢开口。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明明只对大哥讲过……

“冯小河，曲小允。哪个才是你的名字？”

泽岳手指摩挲着扳指，静静地看着冯小河。

“你，你怎么知道？”冯小河嗓子微抖。

泽岳终于想起，他为何瞧着这个少年如此眼熟。

原来，他们许久前就已见过面。

原来，那时他就已经骗过自己。

“告诉我，在报佛寺前，你是不是已经见过我？”泽岳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冯小河的衣领，将他像小鸡一样略微提了起来。

冯小河彻底糊涂了……他原以为大哥是被人换了个芯子，现在瞧来，竟是芯子没变，只是同他的记忆完全没有了。

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要说他忘了自己，可是却还记得这一节，可要说他还记得，却将他们相处过的时间全部抹去了？

“那，你还记得福来寺的银杏吗？”

“福来寺？”泽岳的双眸微眯，狭长的眸子冷冷地瞧着冯小河。

这双眸子，宛如残月，带着冷锋，直指向他。冯小河觉得一股冷气似乎顺着他的后背窜上了后脑勺。有一个渗人的念头在他的心里悄悄冒了出来，然后像藤蔓一般疯狂滋长，容不得他忽视。

“你叫什么？”

“我？我应该叫做泽岳。”

“如果有一天，你碰到一个与我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子，你可能一眼就分辨出？”

冯小河的衣领被泽岳紧紧扼着，他扬起脸，看着泽岳，他看的极为认真，像是在寻找什么。忽然，他的眸子猛地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诧异的东西。

冯小河的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了，而他的心乱如麻。

怎么会……

那个人……原来一开始就瞒了他许多……

而他的方向全然搞错了，错的离谱，错的离奇。

“王爷，您有兄弟吗？”那种，一模一样的……

泽岳听闻此话，瞳孔猛地一缩，手指顿时收紧，冯小河的衣领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颈，顿时呼吸不畅起来。

冯小河被吓了一跳，急忙挣扎起来，下意识喊了起来：“饶，饶命！”

泽岳手一松，冯小河便栽倒在床上，揉着脖子缓了好半天，但是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

“你在何时遇到了‘他’，又是何时与‘他’分开的？”泽岳脸上布满了寒霜，双手攥成一拳，藏在衣袖里，那指甲甚至已经陷入了掌心。

“如果有一句隐瞒，我就立刻杀了你！”

泽岳的眼中杀气毕露，满是狠戾。

冯小河此时就算心有隐瞒，也不敢触这老虎的须发。他咽了几口唾沫，润了润自己的嗓子，然后瞧着泽岳，斟酌着说：“我跟大哥，是在九月十五在福来寺遇着的。”

“九月十五，阴月……”泽岳立刻想到圆通和他彻夜长谈之后的那晚，他留宿于报佛寺中。原来，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泽岳的指节泛白，手拳微微颤抖。

紧接着，冯小河便将后来的事情挑着捡着告诉了泽岳，没将自己身上的事情细讲，只说这一路上大哥对他极为照顾，所以便结拜为了兄弟，一路照应他。

“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要回京城？”泽岳冷声说。

“我身体不好，大哥帮我找大夫。”冯小河嗫嗫地说，“大哥待我极好，而且也没告诉过我关于王爷的事情，我只是无意中看到了王爷驾车在路上，所以将您错认成了他。如今事情说开了，我这就走，一刻钟也不耽误！”说完冯小河就要起身。

泽岳挡在了他的面前，“他什么时候会出现？”

“我也不知道啊，大哥说他去帮我寻药，让我安心呆着，过几日就回来。”

“你在什么地方落脚？”

“我……”冯小河纠结了片刻，可瞧着王爷的脸色，就立刻说了出来，“城东边的庄子里。”

泽岳一听，就知道那是他的外宅，“呵，他倒是厉害。”

随后又看向冯小河，“你是个道士？”

冯小河先是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我师父是，我只是被他从小养在身边。”

“你生来便能瞧见鬼魂？”

“啊？”冯小河愣了一下，“那倒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能看见鬼？”冯小河话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