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风平浪静,茶水已经凉了。
不过这难不倒端王爷,他把窗子一推,朝外喊了一嗓子:“林岩,上茶!”
林公公在夜色里应了一声,夏云泽寒毛直竖,火烧屁股似地跳起来,把掉了满地的节操捡一捡,规规矩矩地坐回原位,又装成个清清白白太子妃。
还拿小团扇挡住半张脸,免得让人看见他红肿破皮的香肠嘴。
“王爷请开门。”林公公的声音转瞬到了廊下。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时顺手把门锁上了!
还装什么正经?激情演绎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夏云泽眼神飘忽,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躲躲羞。
萧明暄哈哈大笑,过去拨开了门扣。
端王府的下人们神出鬼没,片刻功夫就给他们送上一壶热茶,还摆开一桌子硬菜。
夏云泽顾不上害羞了,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口水掉下来。
香气扑鼻,勾动空虚的肠胃,肚子叫得像打雷。
……脸什么的,早不要了。
他扔下小团扇,怒瞪萧明暄。
真是奴才随主,奇葩满府,大半夜的上什么烤全羊!
他忿忿地在下人端来的水盆中洗净了手,掰下一根胫骨就啃了起来。
要不是刚才摸了小叔子身上某些马塞克部位,他连手都懒得洗。
软、嫩、鲜、香!
夏云泽把教练的操守抛到脑后,顾不上计算什么卡路里了,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
一边享受美食,一边享受帅哥含情脉脉的注视,幸福得快要哼哼出来。
结果帅哥眼神越来越诡异,看得他老脸一红,把含到嘴里嘬髓汁的胫骨拽出来。
为什么我总是七想八想,因为我有1T火辣热情的欧美姑娘。
眼看着女神都成了姐妹,他突然有点怀念。
早知道就该跟人家取取经,学学怎么取经。
“你也吃呀,别光看着。”他不敢竖着啃了,改成横着啃,一边大吃大嚼一边口齿不清地招呼主人。
不是他疑神疑鬼,实在是小叔子的目光太过露骨,看得他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好像在看一只填鸭,喂饱了就把毛拔一拔送进烤炉,上桌又添一道好菜。
就在他想端起盘子落荒而逃的时候,萧明暄终于收回视线,开始享用美食。
还一边吃一边跟他闲聊:“小皇嫂也不必太忧心,广之一时半刻不会有性命之虞。”
看他能坦然提起他前·哥而不再捧醋狂饮酸溜溜,夏云泽老怀大慰,伸出油汪汪的手给他点了个赞。
萧明暄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清茶让他解腻,感叹道:“也多亏了你,要依着以前我们的关系,他落到我手里活不过半个时辰。”
命运总是与他们开这种拙劣的玩笑,要不是小皇嫂一力促成他们兄弟和解,他跟萧明玥还在明争暗斗互相使绊子呢!
有机会把人打入地狱永不超生,那必须毫不犹豫啊!
他一想到那种情形,就觉得后怕不已。
如今虽有牢狱之灾,至少那个娇生惯养的家伙不必承受皮肉之苦。
夏云泽放下羊腿,充满期待地问:“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萧明暄横了他一眼,既爱他乖猾狡诈的小模样,又见不得他得意忘形骨头轻,就逗弄了一句:“你觉得呢?”
只要萧明暄留条缝给他钻,他就能力挽狂澜,夏教练别的没有,脸皮奇厚,笑道:“你要还没消气,我就坐你腿上哄哄你。”
他张开手,两手全是油,还沾着些胡椒粉,糊成一片,让人不忍直视。
萧明暄往后仰了仰,头一次觉得把心上人搂到怀里也是需要勇气的。
“吃你的吧,废话多!”他没好气地斥了一句,谢绝了小嫂子投怀送抱的美意。
夏云泽呵呵一笑,埋头苦吃,萧明暄给他把肉撕到碟子里,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对广之有什么打算?”
“都听你的,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他一边啃一边腾出嘴来表忠心,又补了一句:“只要不死不残就行。”
至于心理创伤那是不可避免的,只有等把人捞出来之后再慢慢抚慰。
这就把难啃的骨头丢给自己了?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萧明暄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消息八成已经散出去了,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
夏云泽抬起头来,皱眉道:“顺妃?”
萧明暄不置可否,搛了一筷子肋条肉堵住他的嘴,淡淡地说:“明日一早可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