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啊。”夏云泽理直气壮,对这个受了十七年正统教育的皇族子弟开展某些方面的启蒙,“你知道两个男的怎么……内个……吧?”
夏云清脸红了,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叱道:“快闭嘴!”
他以前不知道,后来被空山居士荼毒了这么多天,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闭上眼睛就全是那些激烈的交缠和露骨的言辞,描写极其详尽刻画无比精准,看多了足以让纯情少年变成老流氓。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他可不认为自己有用得上的一天!
夏云泽挨了打,敢怒不敢言,只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七哥,话不要说太满,你那姘头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可不像是只满足于亲亲抱抱打打架的人。
多少储存点理论知识吧,万一不慎被人哄到床上,至少知道怎么先下手为强。
就算不能先下手为强,至少知道要护住什么地方。
他晃荡着满脑袋黄色废料,听着马蹄声一路脆响带他们来到东市。
年前的市集十分热闹,店家把摊子都摆到了门外,街道上人们摩肩接踵挤挤挨挨,马车根本过不去,兄弟俩干脆下车步行,护卫们前后左右把他们团团围住,旁人一看这阵仗就知道主子身份不凡,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置办年货当然用不着公主亲自出马,夏云清纯粹是找个由头出来透透气,夏云泽揣了不少银子,打算买些实用的东西回去分发给芝兰宫的太监宫女当年终福利。
走走停停买买买,逛吃逛吃,到中午俩人都有点累,护卫们也人手一包杂货,连刀都不太好拔了。
夏云清分出一半人去把东西放回马车上,又带着另一半人拐进最近一座小楼吃饭。
“主子……”护卫长弱弱地出声阻止,没拦住,就见七公主带着九公主一头扎进那扇挂着“白月楼”招牌的大门。
然后冷汗就下来了。
白月楼,京城最大的销金窟,他有幸来过一次,叹为观止。
不仅姑娘色艺双绝温柔入骨,小倌也是风雅娇俏各有千秋,伺候人的功夫一等一,宰人的功夫更是一等一,他那点俸禄还不够做一夜火山孝子呢。
现在可好,挥金如土的有钱人来了,宛如羊羔掉进狼窝里——何况两位小主子打扮得如此丰神俊秀,就算一穷二白怕也有慧眼识珠的美人倒贴。
就是他这个护卫长有点难办啊——若是让皇帝知道他带着两个娇滴滴的公主去逛窑子,不知道他这一身好肉够不够剐的。
打了个哆嗦,护卫长摸摸凉嗖嗖的脖子,看向自己的手下们,咬着牙警告:“不想死就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众人点头如捣蒜,发誓闭嘴保平安,然后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一样,带着又惊又怕又激动的表情鱼贯而入,跟在小主子身边贴身保护顺便大开眼界。
白月楼目标客户非富即贵,楼内装潢走风雅路线,宛如后世的高级会所,欲说还休,心领神会,绝对不把主营业务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夏云泽一开始真以为这是吃饭的地方,直到他们在雅间落座,一串大美女进来弹唱陪酒,他才恍然意识到他哥这是带他开荤来了!
当下娇躯一震,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这次他哥没有包场,从雅间窗户往下看正好能看到一楼大厅的迎来送往,周围丝竹之声不绝,伴着隐隐约约的谈笑声,到处脂香粉艳,弥漫着醉生梦死的欢乐气息。
夏云清冷着脸自斟自饮,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美人们不很敢往他身边凑,就全聚到夏云泽这边,尽心伺候这个面容和善的小郎君。
夏云泽两辈子都没被这么多美女献殷勤过,虽然是逢场作戏照样窘得他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可恨他看了那么多风月小话本,真到了风月场合需要大展身手的时候,两辈子单身狗竟然羞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被灌了几杯黄汤才略壮一壮胆子,牵起旁边美人的小手,结结巴巴地问:“要、要不要我帮你看、看看手相?”
夏云清差点把酒喷出来,哈哈大笑,冷峻的面容霎时鲜活灵动,令满座脂粉都失了颜色。
他觉得看他弟的窘态比看美人表演有意思多了。
“哥!”眼看他弟要恼羞成怒,当哥哥的怎么也要在小姑娘面前给他留面子,夏云清抿住连绵不绝的笑意,把脸扭向窗外。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一群年青人说说笑笑地踏进白月楼,看样子熟门熟路,闲适自如,中间个子最高的青衣男子,不是他的老冤家又是哪个?
看他哥一张脸晴转多云,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夏云泽嗅着八卦气息飞扑过来,探头往下一看,“咦”了一声,大帅比?
这就颇耐人寻味了……他抚着下巴看向他哥那张冰冻三尺的盛世美颜,啧啧感叹:“哥,你头顶有点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