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毕竟年轻,听到祝弃如此问,想也没想便道:“那办法可就多啦!祝先生,您有什么需要问的,让我来——”
“还叫我祝先生,太生分啦!”祝弃笑眯眯地瞅着穆易。
说来十分奇怪,祝弃脸上明晃晃的一道伤疤,本应是十分骇人的长相,但穆易却只觉这一笑满室生辉,连窗外的阳光仿佛都明媚多少。他晃了晃神,说话也不如往日流畅,讷讷道:“好,祝、祝哥。”
“这就对了。”祝弃把桌子上摆着的水果塞给他。穆易拿在手里,指腹擦着上面的纹路。他之前从未仔细观察过祝弃的脸,此时偷偷看了一眼,只觉这人长相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然而两人独处,毕竟不敢多看,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紧张。
“我就是随便一问,你紧张个什么劲啊!”祝弃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元小呆,还罚你写检讨的。”
穆易早就听到祝弃叫元岳“小呆”,觉得这个外号真是有趣极了,终于忍不住“噗嗤”乐出了声。随着这一笑,之前莫名的尴尬也渐渐褪去,他认真想了想,答道:“这件事不难,办法有很多。我们家的幻术就可以做到,元先生会的办法就更多了。”
“有没有普通人也能做到的法子?”
“法器就可以。我们家有一串勾魂铃,摇一摇就能让人听话。”穆易道,“还有蛊虫也可以。江南做药的甄家会配药,吃下去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啧啧。”祝弃羡慕地说,“那你们大马路上找个人,随随便便不就把人家银行卡密码套出来了。”
“这可不行,大马路上有监控嘛。而且我们有规矩的。”穆易打了个哈哈。有了他们这等本事的人,早已不屑用这种伎俩。他们有着更稳定、更安全也更高效的赚钱方法。
如今的时代早已不同于过去,只要有本事,就能活得很好。
“那你们可要把那些铃铛呀、蛊虫呀之类的东西看好,万一落到普通人手里,可就得天下大乱了。”祝弃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我还真想瞧瞧呢。”
“勾魂铃被父亲藏起来了,不过我编的草铃铛也差不多,虽然只能用一次。”穆易看到祝弃一脸艳羡,心中陡然生出几分自得。他们穆家的勾魂铃也是大大有名,虽然还没有传到他的手里,但他早已翻来覆去将勾魂铃研究透彻,还跟姐姐一起开发了“草铃铛”这种一次性法器,虽然远远比不上元岳的纸鹤威力惊人,可在同辈人之间,也是十分值得称道的成就。
“你这么厉害呀?”祝弃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睛很好看,圆溜溜睁大的样子颇有几分可爱,穆易终于知道元先生为什么偏对他另眼相待。
“也没有……”穆易有些不好意思,眼睛一转,落到了墙角的绿植上,“我编给你看!”
穆易开始祸害房间里的绿植。而祝弃也很好奇,还扯了叶子跟着一起编。他动手能力不错,竟然还原了个七七八八,跟着穆易一起编出一枚绿色的小小铃铛。
“它真的能响?”祝弃不可思议地将铃铛放在手心,轻轻晃了晃,没有任何声音。
“我这个可以,你的不行。”
祝弃不服气:“明明都是一样的,凭什么我的不行?”
穆易只是笑。祝弃也知道他虽然年纪小,但不蠢,不可能轻易将自家法术秘辛透露,便耸耸肩,将自己的草铃铛放在桌子上,从各个角度欣赏。
穆易将自己的也放上去,祝弃能看出两者有微妙的不同,却看不出具体是何处不一样。他不甘心地想再编一枚,转头一看,角落里那盆可怜的植物已经快被他俩薅秃了。
“我这枚就送给您啦。”穆易拍拍手,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姐姐叫我呢。祝哥,我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