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荣脱下外套,塞给徐明朗,接着要脱卫衣的时候,被徐明朗按住了手。
“你干嘛?!”
周雪荣把徐明朗的手拨开,拉开了卫衣拉链,后面坐着的几人也不知道周雪荣打算干吗,只是看着他把卫衣也脱下来,开始按 摩两腿,放松手腕脚踝,像是在做热身。
“哥,电筒。”
徐明朗下意识伸出手,顿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你干嘛?”
“想所有人能出去,还有一个办法。我去一楼,拿煤气罐,想办法把墙炸开。”
“三根曳引绳,全都断了,你飞上去啊?!”徐明朗用光晃着电梯间,却突然意识到周雪荣要怎么做了,声音低了下来,“不行,不行太冒险了......你刚清醒,体力消耗又大,或者可以我来......”
周雪荣回绝:“你不行,你身高不够。”
不光是徐明朗,除了周雪荣外,其余人的身高都不够。医院的电梯为了容纳轮椅、担架,体积比一般的电梯要大,要想在这么宽敞的空间里徒手攀爬而不滑落,就要保证臂长和手长足够。
这件事确实只有周雪荣能做到。
徐明朗担心周雪荣的安危,可当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身后传来女孩安心的长呼一口的声音,还有老赵兴奋的絮叨声。
“可是,就算你真的能爬上去,又要怎么把煤气罐背下来?罐子很沉的,一旦失去平衡,你会摔死的!”
赵东祥一看徐明朗的态度,生怕周雪荣改主意了,立刻上前劝道:“我们几个里面周小哥身手最好,再说也不是光为了我们,人家自己也是要找出路的嘛。”
徐明朗反嘲道:“按你这么说,周雪荣身手那么好,他自己爬上一楼就可以走了,干嘛要再下来?”
赵东祥这番话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尴尬的呻吟两声,还是叶嘉雯主动打圆场:“周大哥已经不是第一次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之后能一起出去,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徐明朗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好像听见周雪荣小声“哼”了一下。
叶嘉雯提议道:“那个,我们要不要把衣服脱下来,拧在一起做绳子啊。”
“我倒是没问题,但能捆得牢吗?要是把煤气罐掉到井里,我们可就连底牌都没了。”苗放说。
“这个不用担心。”周雪荣掏了掏斧袋外侧的小口袋,然后从里面抽出来一捆码得整齐的尼龙绳,绳子两端自带金属扣,是专业的登山攀岩绳索。
于浩怀坐在原地,表情怪异。
苗放惊呼着走过去:“哇——老哥,你的真实身份该不会是摸金校尉吧?”
周雪荣根本不知道“摸金校尉”是什么,他把绳子缠在臂膀上,用嘴咬住手电筒,长腿一迈,直蹬电梯井内侧墙壁。
“小心!”徐明朗心都提起来了。“你慢点啊。”
周雪荣把四肢调整好角度,手脚配合着往上移动,动作麻利的就好像深渊并不存在。
苗放忍不住惊叹:“我去,这是什么战士?!怪不得长这么大个儿,浑身是胆啊......”
徐明朗被弄得心烦意乱,推了一把旁边的少年。苗放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还在喋喋不休,似乎是真的感到兴奋。
徐明朗虽然知道苗放口无遮拦的毛病,多半是被父母惯大的,但说到底人不坏,只是这种看热闹的心态让他感到心寒。
他转头,压抑怒火说:“小朋友,你能不能闭嘴,周雪荣是在玩命,不是玩游戏。”
苗放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但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说:“开个玩笑而已,人家都没说什么,你那么着急干嘛?”
叶嘉雯劝道:“苗放你少说两句了,周大哥现在很危险的。”
苗放那点兴奋劲儿卸了下来,走远坐下来,小孩似的谁也不理。
徐明朗留在电梯口,想问问周雪荣怎么情况样了,却又怕对方分心,只能咬着拳头张望。
周雪荣已经消失在了一楼电梯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不见周雪荣的身影。徐明朗担心幕后之人又会布陷阱,一会儿又担心一楼还有丧尸或是蜘蛛怪,便心如火焚。
赵东祥看了眼手机:“这都过去十五分钟了,煤气罐放的位置离电梯口又不远,周小哥怎么还不下来啊?”
这话刚一讲完,于浩怀坐不住了,他走到电梯口,大喊两句:“周雪荣!你在吗?”
徐明朗问道:“你几个意思?怕他跑了?”
“人之常情。换成是你,被困在活地狱里一整晚,一旦看到出口,也会失去理智。”
“别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
“但愿像你说的。”
就在二人沉默当中,电梯井里突然垂落了一个煤气罐,泵口和两边胶圈上缠绕着尼龙绳,看得出绑绳手法专业,使两头受力相当,令其垂下时可以保持平衡。
井里传来周雪荣的吆喝:“哥,接一下。”
徐明朗心中一喜,一来是确定了周雪荣的安全,另一面又打了身边这人的脸。他懒得再呛声,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二人于是合力把煤气罐连带绳子一块取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周雪荣也安全着陆。
赵东祥止不住的惊叹,大家伙儿也都心情愉悦,称赞周雪荣的声音轻快而真诚,不难想象他们此时的心境,还有什么比即将逃出生天更让人放松的呢。
有了煤气罐,新的难题又出现了。
赵东祥拍了拍罐子说:“煤气罐是有了,但怎么才能把墙炸开啊?这医院的墙估计都很结实的......”
于浩怀答:“煤气罐爆炸的威力相当于150公斤TNT炸药。”
“TNT炸药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