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有人会伤害你的,相信我,好吗?”丁睦开了口,在他说话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说不出话来了,他几乎要哭出来,几乎没法忍受这种精神凌迟。
这些孩子是厌恶别人的触碰的,却仍然选择压制住自己的本性,带着笑,去讨好别人。
也是在这一刻,丁睦明白了为什么那些家族性的团队都从小训练心理素质。
进山,不是个什么好事儿。
哪怕进一次山能挣一百万。
关毅以前,是怎么熬过这样的“折磨”的呢?
这些孩子,已经经历过一遍苦难,甚至已经失去生命。那么,这个站长所寻求的帮助是什么?他们进来,真的会给站点以有效帮助吗?
他们进来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
“行了,先下课,”关毅出言打断了这令人不快的死寂,“丁城,你来。”
余小鱼看着那个躲躲闪闪不敢和她对视的女孩子,心里不怎么舒坦:她没有要处罚这孩子的意思,却造成了这种局面,不能不说有她的责任。
可她什么都没做!
她不过是怒气上涌,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好像自从进了山,她就很难再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好像,情绪不再是她自己的,该激动的时候冷漠得不像个正常人,该冷静的时候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砸人,甚至有时无缘无故就对周围的人产生恶感,有些时候还试图做些无论是在外界还是在山里都令人厌恶的事。
这不是她正常的情绪!
这种情绪不受控,好像变了个人一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恐惧。
她目无焦距地盯着那群又毫无芥蒂玩在一起的孩子,神情有些恍惚,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屋里的孩子。
那个女孩子,自从打了她自己一巴掌欲下跪而不成之后,就一直愣愣地低着头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小鱼的眼睛落在了这女孩子的头顶,那里长了一个发旋,可这并没有吸引她的注意。
她转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确定有板凳才往下坐,余光看着丁睦和关毅凑在一起讲着什么的背影,心里烦躁。
只得移开视线,往室内扫去——却再一瞥之间,看见那女孩子抬起了头,脸向着她的方向。
正好和她对视。
那女孩子露齿一笑,笑容越来越大,牙齿越露越多,嘴唇颤抖着,撕裂了嘴角的皮肤,露出粉色肌肉和黏连组织,粉色牙床带着猩红的血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这丫头,生生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