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丁睦拿出曲别针,试探着在锁眼里拨拉,几下之后,找到了关节,又用另一根弯了头的曲别针一拧,“啪嗒”一声,锁开了。
程溯翔惊喜地说:“丁哥,没想到你这更快。”
丁睦勉强笑了笑,却在脑海中忍不住回想刚刚那一幕:锁孔中的机械构造在某一瞬间像是全息投影一样投放在他的眼前,他就像个外科大夫似的看着“屏幕”把这撬锁的行为给完成了。
这种方式撬锁的确比平时盲撬的时候要好很多,但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图像让他有种恐惧感: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子,会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还得到了一些零碎的记忆。
而他却不能表示出来,只是面无表情地跟着程溯翔拉开门,进到一个又长又黑的走廊里。
门打开了,露出黑洞洞的内部环境,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可两人刚一进入门里的走廊,就好像穿过了一个结界一样,腐臭味、血腥味扑鼻而来,呜咽声、呻.吟声声声入耳,没看见任何画面,却已深知身在地狱。
这里的空气闻起来很粘稠,很潮湿,带着水汽和血液、粪便、尸体的味道,让人闻了就犯干哕。
只是一个门而已,怎么能阻隔这么多东西?
丁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正是这一步之差,连门都没有关上,他的鼻尖就闻不到了那种恶臭,耳边就安静如死,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来回试了好几遍,终于确定了,以门那个位置为界限,门里和门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他拉拉程溯翔的胳膊,轻声道:“这门有古怪。”
程溯翔有些诧异,也跟着试了几次,跟丁睦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这门确实不对劲。”
好像这门是个保护罩,可以隔绝门内所有令人反感、令人恐惧的气味、声音、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只要这个门不被打开,这里发生的一切就都不会为人所知。
丁睦敏锐地察觉到:有一种注视感在他们踏进这个走廊的时候就消失了。
迄今为止,他一共感受到三种凝视感:一种是和第一次一样,从进山时就感觉到的;一种是他进了这个站点之后才感觉出来的;还有一种是刚刚他看到那把锁的时候,所感觉到的来自灵魂的凝视。
而那消失的一种,应该是第二种:幕后之人对他们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