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程溯翔低声骂了一句,“这是人是鬼啊?”
丁睦心里也是一阵卧槽,人要是倒霉起来,喘口气都砸后脑勺。
小波那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两人,头上还“汩汩”地流出血液,染得一张小脸诡异又吓人。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俩人心里发毛。
小波,应该是鬼,毕竟丁睦是见识过这孩子变身的情况的。
即使他没有亲眼看见,但是,那粘腻的声音,咚咚的敲击声,那满身焦黑,一室腐臭,无一不在宣告她身份的不祥。
“老师,”小波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开门呀?”
丁睦发现这孤儿院里的孩子的声音都是这种,又尖又细,像是被一只巨掌捏住了脖子,掐得他们只能从喉咙眼儿里一点点挤出自己的声音,永远无法逃离。
“你怎么在这里?”丁睦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心有戚戚,却还是努力把自己的声音放缓,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兴许没法镇住她,但是该有的尊严还是要有的。
小波眨了眨眼睛,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她的脸部曲线慢慢滑下,滴落到地板上,砸得“啪、啪、啪、啪……”。
听得人心里慌慌。
“我就住在这里呀。”小波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牙。
白森森的牙齿在月光下好像闪着寒光,似乎随时可能扑上来咬谁一口,狠狠地从那人身上撕下连皮带肉的一块来。
丁睦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得头皮一麻。
没法儿没法儿的。
“你是不是住在地下?”程溯翔突然开口,吓了丁睦一跳。
小波明显一愣,然后点点头说道:“对呀。”
程溯翔微微后退,手里的刀慢慢出鞘,没有发出响声,却带着无声的威胁。
小波看着那出鞘的刀锋,撅了撅嘴,猛一蹦,从那离地近两米的通风口一跃而下,狠狠摔在地上那滩血泊里,摔得四分五裂,四肢和躯干分离开来,露出缝合的黑线来——这孩子没有小臂和小腿,她的小臂和小腿是被人用黑线皱皱巴巴地缝合上的。
没有经过仔细地拼合,没有经过细心地缝纫,就像一个被玩坏了的洋娃娃,再也得不到主人的怜惜,所以就在扔掉她之前简单地缝合一下,使她看起来是个正常的娃娃。
所以,那些黑线缝合的地方才这么容易被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