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一卷啊?”丁睦觉得有点懵,于是再次开口确认了一下。
“对。”隔壁的人顿了顿,确认就要一卷。
“我怎么给你递过去啊?从上头往那撂行不行?”丁睦有点犯难。
“我能过去拿吗?”刁文元问。
丁睦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来蹲坑的,说道:“我给你送过去吧。”
丁睦冲了水,拿出纸卷往外走,他走到隔壁的门口,敲了敲门,说:“刁工,我……”
门开了。
丁睦看着门里,惊恐地睁大了眼。
只见,门内本该坐在马桶上的刁文元被一条麻绳高高吊起,双眼暴凸,目呲欲裂,舌头长伸,青筋毕露,表情狰狞而痛苦。他此刻因死亡而不再挣扎,却被刮过的风吹的微微摆动,好像仍有生命,仍不甘心。麻绳死死勒进他的脖颈,粗粝的绳子磨破了皮肤,血流出来,染的麻绳都变得鲜红。勒断了的血管淌出血来,一点一滴地从他的脖子流淌下来,滴落到地上、马桶里,聚成了一汪血。他的眼睛直视着门口,与丁睦的眼睛相对,如同在无声控诉:为什么不救我?
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最让人恐惧,丁睦的嘴唇颤抖,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
大脑在那一刻变得一片空白,全无反应。
刁文元已经死了,那么,叫他送纸的人,是谁?是刁文元的魂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说话间带来的气流冰凉刺骨,和有温度有心跳的人绝不相同。
“呵……”丁睦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气音,什么都发不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好像嗓子被一颗核桃堵住,阻塞了他所有求救的声音。
他想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盯上我?是不是你杀了刁文元?
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似乎连肌肉都僵硬了。
“丁睦。”这是关毅的声音,是他背后这个家伙发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极了关毅,却带给他无限的绝望。
关毅……他在这时候想起在门外的关毅,却没有求救的可能——他这次跟上回不一样,手里除了一卷纸,没有任何武器,甚至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裤子。
这里的水流声很大,盖住了所有可能传出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