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蹲下来把碗抵到他嘴边。
“你放着吧,我一会儿自己吃。”
对方见他不配合,抬手掐住他的嘴使劲一捏。
云连刚要开口说话,一碗尚且烫口的面糊就这么热辣辣地顺着食道灌了他一肚子。
吃完饭休息片刻又到了换药的时候。那两名大兵下手极为粗暴,不似连人俊的温文尔雅,连撕带扯的恨不得把他活剥下一层皮。
云连起先还皱眉强忍,后来实在是痛得狠了,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轻点行不行?你们会不会上药?”他有气无力地嚷了一句,不出意外没得到任何回应。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士兵边收拾药箱边谈天,不知讲到了什么好事,笑声直冲天际。
“劳驾,先帮我把衣服穿上吧……”云连侧卧在褥子上哆嗦个不停。
无人答应。
“我冷啊!快给我穿衣服!”
两人依旧是你来我往讲得火热。
“你们聋了吗!?”云连挣扎着翻过身去,“听不懂就换人!换听得懂的过来!”
左侧的士兵瞥了他一眼,又扭头对另一人不知说了句什么,抬手就照他脸上轻拍了两下,接着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又往下一探掐住了他腿根的嫩肉。
“我cao你妈的……”云连刚被冰凉的手冻得一哆嗦,又立刻夹紧了腿痛出两滴眼泪。
士兵像是得到了极大的乐趣似的,左一记右一记对准男人身上的敏感处猛一顿戳弄,直逗到他面容扭曲地在褥子上弓成一个虾米,这才收手替他套上了衣裤。
窸窸窣窣一阵响声过后士兵又退回门边,云连闭着眼睛蜷缩在被子里,周身麻痒刺痛又冰冷的恶心感和尖利的哄笑声仍萦绕在他脑后,久久不散。
“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他略有些难过地想,“再过几日,就算不上刑场,我也得被这鬼地方逼疯了。”
又浑浑噩噩地熬过一天一夜,在被灌了三次白糖面糊之后,云连被捆紧了上身从牢房里提出来押进一辆吉普车内。
被一左一右两名士兵夹在当中,他动弹不得,只能直挺挺地靠着座椅背,透过挡风玻璃查看窗外的情况。
车开出司令部,经过闹市街进入厂房区,突然被另一辆军用吉普挡住了去路。
开车的士兵按了两下车喇叭,前方吉普上下来个日本兵,往这边张望了一眼,又扭过头去和路边两名华人巡捕装扮的人比划,看模样像是起了什么争执。
司机不耐烦了,示意副驾驶座上的士兵过去看看。坐在云连左侧的士兵下车走上前去,那华人巡捕迎上来不知对他说了句什么,又伸手指指车内,后者弯腰进了驾驶座。
这一进就没了动静。那吉普车的后座上还半立着两名日本兵,正好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前排的人在干什么。片刻过后,路上的那名日本兵又和巡捕争执起来。
左等右等不见动静,后座的士兵也依次下了车,走前将云连俯趴着推倒在座椅下。
同样是一去不复返。
又过了半晌,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车边,有人敲开了驾驶座的窗玻璃,说了句像是命令的话。三言两语的交谈过后司机站了起来,转身从座椅上方伸出胳膊揪住云连的后领。
突然,云连只觉得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两下,揪着自己后领的手松开了。紧接着有人打开后座车门,一把将他提起翻过身来。
“云连!你没事吧?”
出现在他面的是连人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