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上房,林桥夫人虞氏揪着林桥的耳朵,咬牙切齿道:“我嫁你二十余载,就从未听说过你大哥还有个嫡亲的女儿,你说,你是不是养了外室,养到这般大回来好说婆家?”
林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喊道:“夫人,夫人手下留情。这,这养外室的是大哥,不是为夫。”
哼,虞氏重重一哼,将手松开,冷冷道:“不论是谁的种,想进我林府,门儿都没有。”
林桥连连点头:“夫人说的极是。”好在清欢姑娘说了,不必住进府里。
虞氏听闻不会住在一处,声音缓和了些:“不是我容不得她,大哥大嫂走得早,这突然冒出来个嫡亲的女儿,光凭着老爷说的大哥的信物就贸贸然接到家里,若是错了,反而难以挽回。老爷既然认了亲,我们便在外人面前亲戚相称,只是私下里就不要频繁走动了。”
本来就是假的,林桥根本不晓得浅疏要做什么,只是自己把柄在人家手里,不得不屈从,若是夫人大度要接进府里,他还要想方设法的阻挠,果然还是夫人懂他。想到这里,涎着脸凑近虞氏,见虞氏的脸颊因之前的激动还泛着红晕,不免心神荡漾,伸手摸了过去道:“一切夫人拿主意便是。”虞氏娇嗔了他一眼,起身吹了灯。
转日,浅疏便接到林府办茶会,邀请她过府的帖子,浅疏知道这是要将她介绍给亲朋的意思。这是个颇为重要的场合,她得仔细打扮,一来让林府不能以为她是个打秋风的穷亲戚,二来林府茶会,定会邀了盛京官宦人家的姑娘们,这也是她进入盛京上层圈子的机会。
打开妆匣子,浅疏的食指指腹从胭脂水粉盒子上划过,她从来都是素面朝天,师父曾说最美的女子必定有清水出芙蓉的气韵。看着铜镜里清秀的容颜,浅疏在心里轻叹,她若要做个平平常常的女子,这样的容貌就够了,可是,她要艳惊四座,便不能再如往常一样了,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
浅朱站在浅疏面前,为她细细的描眉傅粉,点上花钿,梳上双环髻,围着发髻簪上一圈紫色珍珠,一只和田籽玉雕刻的白玉簪子插在髻上,耳上坠着两粒泛着柔和宝光的紫色珍珠坠子。穿上窄袖白色缎面绣着紫色蝴蝶的外衣,下面是条同色镶着紫边的马面裙。
穿戴好的浅疏回转身,浅朱惊的捂住了嘴,她一直觉得她家二姑娘很好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好看。淡淡的妆面,将浅疏的文雅气质凸显出来,而衣服和首饰的搭配更平添了一抹飘然,浅疏就如从画中走下的仙子般,透着股不染纤尘的清雅。
浅疏笑笑:“还好前两日在甄宝楼看到了这套珍珠头面,不然今日还真不知道戴什么好。”
浅朱只轻叹了一句:“姑娘要早些这般打扮,长孙府家就有两位貌压群芳的姑娘了。”说完,神色暗了暗。
浅疏伸出玉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侧身走过,边走边道:“失去的,拿回来就是。对了,林大哥回来没?”
酒肆步入正轨后,浅疏便让林松去河间府找她的爹娘,她亲自写了封信将长孙府遭难得缘由说了,也问询她爹盛京还有谁可以给她助力。
“还没有,不过,”浅朱顿了顿,又接着道:“姑娘让碧荷花了大笔银子去找个在盛京混的帮闲头头,碧荷找到了,又借用了下格勒大哥的武力,总算将他收服,答应为姑娘办事。”
浅疏点点头,道:“明日带来我看看。”
林府门前热闹非凡,一辆辆的马车在府前停了又走,还有邀约着骑马来的公子们。
林府门房冯老头在林府呆了几十年,从没见这么热闹过。吃惊之余拉住一个不常走动的吏部尚书府的马车夫问出心中疑惑,那马车夫左右看看,神秘附耳道:“你家今日不是要来个堂姑娘吗?都是奔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