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说已经被施言墨吓精神了,但终归是刚刚睡醒,脑子还不大够用。
要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咧嘴笑道:
“怪不得侯爷没趁鱼儿酒醉下手,如今真是让鱼儿心服口服了。”
她这话还是有几分阴阳怪气,但这份值夜文书,也确实让她也放下了心来。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未必知道这小小的一卷文书有何意义,但她却清楚的很。
每日四更四刻城墙换防后,值夜文书由当日值夜的将领写下这一夜的各种情况,其中内容不分大小,大到各府私兵有无异动,小到平民百姓误了宵禁,皆须一一写明,封上火漆送交京兆尹府保管,以待日后查证。
这文书乍看之下十分不起眼,但实际上大齐律中却有一条专为它设:任何私改、私造,或未能如实记录值夜文书者,一律按谋逆大罪处之,诛九族,无赦。
毕竟牵扯的是京城布防,稍有不慎也许就是灭国之灾,谁又敢轻忽?
所以除非是真的打算谋逆,所以这值夜文书的真假,可信度还是极高。
一夜平安,这自然是全城无事的意思,也就是说,赵行泽他们一定是顺利的逃离了废宅,各自回去了。
施言墨见她明白过来,唇角也不动声色的轻轻一扯:“宋姑娘果真是聪慧过人。”
“侯爷想说什么,直说就是,都到了如今这地步,鱼儿无处可逃,侯爷又何必继续兜圈子?”
宋游鱼精致的唇角露出了一丝微带着讥讽的笑意,关于赵行泽一行人的安危尘埃落地,她心中大石放下,就又有了与施言墨斗嘴的力气。
只是施言墨随后而来的话,却又将她硬生生的冻在了座椅上。
“本侯答应姑娘的,已经做了,如今该轮到姑娘履约了。”
宋游鱼倒是没想过毁约,她早在下决心不同赵行泽一起逃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施言墨却让她喝了酒睡了觉甚至放了心,在她整个人最松弛的时候提及此事,真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不过就算这样,宋游鱼的骄傲也绝容不下半分畏缩低落,而是翘起唇角微微一笑:“侯爷这是等不及了?”
“是啊,一想到宋姑娘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从此就要变得傀儡一般的柔顺娇弱,天下的男子,又有几个能忍得了的呢?”
宋游鱼看着对面的男子一脸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内心不由得吐槽,若是隔得远了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表情的话,保不齐是要以为这位信阳侯一脸正气凛然的在说什么国家大事。
自己当初不能成功招揽施言墨,搞不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变态吧……
不过吐槽归吐槽,宋游鱼还是站起身来,语笑晏晏的道:“那咱们怎么开始?”
施言墨见她这样一丝都不退让的样子,面色也凝重起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拔掉瓶塞,又在桌上斟了一盏冷酒,从那玉瓶里倒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丸药化在酒中。
也不知他这药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入酒,顿时异香扑鼻而来,宋游鱼满目惊疑的看着施言墨将酒盏放到了自己面前。
“宋姑娘,这药呢,叫做十香甜梦,你只要睡一觉,本侯保证你不痛不痒,也保证日后会好好疼爱你。
只是说到头来,似你这般聪慧,若真是成了玩物倒也可惜。
不如本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现在愿意指认昨夜贼人,那这酒,你不喝也罢。”
“鱼儿常听人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侯爷怎么却这样吞吞吐吐的不肯干脆?”
宋游鱼却全不搭理他的引诱,伸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