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宋游鱼才勉强自己抬起头。
院外没有任何声响,仿佛就连之前把自己和鹊儿锁在这院子里的护卫都不见了。
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她和一边畏缩着的鹊儿。
这么短的时间,施言墨果然准备周全,宋游鱼半是感慨,半是冷笑。
说什么不会对其他人出手……自己竟然险些信以为真,以为是真的错怪了他。
果然卑鄙就是卑鄙。
不过既然他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做局,想来所图也定然不小,如今虽说胜的是他。
但这也只是小胜,毕竟连上自己才七八个人,而这齐京之中,谁不知安庆长公主面首三千,党羽无数。
施言墨用星图钓了她们前来,图的不就是一步步把所有人都挖出来吗?
所以她还没到绝望的时候,这笔账,还有的商量!
约摸着是见宋游鱼的气色好了些,鹊儿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小姐。”
宋游鱼本不想理她,但转念想想她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鬟,虽说比自己这副壳子大几岁,但也终究有限,气她倒不如气自己如今太容易相信别人。
这就是她性格上的好处了,旁人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只要被认定了是自己人,她从不怪责太过。
鹊儿或许不是安庆的自己人,但却是宋游鱼的自己人。
如今自己借尸还魂雀占鸠巢,若是鹊儿知道了真相,只怕也会想要痛骂她一场的吧?
所以她虽然冷淡,但还是点了点头。
鹊儿只道是还肯与她说话,便算不得十分生气,于是炸着胆子开口问道:
“小姐……方才那声音……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鹊儿听到这话,立刻就吓白了一张小脸,“我……我……我不是……”
“你不是什么?”宋游鱼勉强压下的火气终于还是被对方的态度引了起来。
“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和阿泽表哥有什么私情?生怕我嫁不进侯府?还是说你也喜欢上了施言墨,我若是嫁不进来,你便再也没有机会接近他?”
她心里生气,嘴上也就刻薄了起来。
鹊儿急忙摇头,几乎要把自己头上的一对螺髻摇散,连声道:
“没有、鹊儿绝不敢,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小姐你那日听到回家便吓成了那般模样……若是侯爷与你的婚事出了岔子,那我们回了宋家,万万是没有活路的。”
“没有活路?那你以为如今我们便有活路了?”宋游鱼语调微嘲,“你觉得现在这副样子,像是要留我们一条活路的吗?”
“侯爷不会的,小姐,小姐那些人不是你引来的对不对?今日只是巧合,你只是生气我背着你做事才这么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