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宋游鱼才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施言墨又不是第一天好看了,至于每次自己都这个样子吗?!
她这么想着,倒是冲淡了自己之前因为对方斟酒而带来的不适感,脸色也渐渐的恢复了血色。
两人重新坐下之后,施言墨喊人来撤了酒换上热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宋游鱼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偷觑施言墨。
这家伙到底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结果对方在展现了难得的体贴之后,不光没了动静,此刻甚至还偏头看向画舫外的街市,竟似在走神一般。
若是以往,这时候她一定愿意打破沉默的气氛,最不济,就着月色调戏调戏施言墨,所谓“月下看美人”秀色可餐,也是件能开心的事情。
不过现在,既然施言墨主动邀她出来却一脸的心不在焉,她也懒得假笑了。
宋游鱼也扭头看向画舫外,只见船篙撑在水中,搅碎万点银光,煞是好看。
初夏醺风拂过脸颊,传来阵阵草木清气。她自忖若不是与施言墨同舟,此时此景也算是佳妙。
只可惜,她没得选择。
若是今夜与之游湖的不是施言墨,那么明日整个齐京的街头巷尾,怕不是都要传开信阳侯头上好大一顶绿帽子。
想想倒也好笑。
可若是三日后能顺利的救出星图,那她还要把自己耗在施言墨的身上吗?
那日夜谈之后,她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恨施言墨,与其要说施言墨是蛊惑修竹的主谋,是害死她的人。
倒不如说,没能让修竹百分之百信任的自己,才是自作自受。
她一直觉得修竹那么善良,是最适合做大齐皇帝的孩子,大齐连番征战,如今国力虚弱,正需要有一个温和仁慈的君主。
可是到了现在,孰是孰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赵行泽说的那些话,她虽然不愿承认,但她也无法反驳,若不是修竹想让她死,施言墨又怎么敢让她死呢?
婚姻大事绝非儿戏,就算是对孓然一身的宋游鱼来说也是一样。
她真的要为了报复施言墨而浪费自己难得的死而复生吗?
宋游鱼头一次觉得棘手起来。
但是施言墨仿佛是专门要和她做对一般,她心里正烦着,对方却突然又开了口道:
“宋姑娘,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和本侯说的?”
宋游鱼一怔,随即心里涌上几分恼怒。
这宛如捉奸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心里恼怒,面上也就不太好看了,她冷冷的道:“那要看侯爷想听什么了?侯爷若是点了曲子,鱼儿不光能说,还能唱呢。”
施言墨听她这话,不禁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才无奈的伸手向着岸上指去。
“本侯带你出来,不是为了欺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