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瞧她不甘而忙碌样子,眼眸微微眯了眯,没有开口。
她向来做事极有分寸,既然救了施文远,就不会后悔。鹊儿只看得到表面的东西,暗里的事情还没理出来,等一一浮出水面,她这一波可不算冤。
被火烫伤,未能擦药又入了水,纵是修养了几天,身体也还有些不适,她慢吞吞夹菜吃饭,看着那安静的院子里,心思有些飘。
忽而身边有风动,她赶忙搁下筷子,招呼鹊儿收拾下去。
鹊儿见她不怎么动筷,叹息着端下去了。
门合上后,梁上那位也翻身落了下来。
“两日不见,你耳力倒是长了许多。”赵行泽笑嘻嘻说道,“想来你内力又见涨了?”
“这残破身子,哪来的内力。”宋游鱼嘁了一声,给他撸袖子,“瞧瞧,就是小小折腾,皮肉伤都几天不消。”
赵行泽眉眼抽搐了下,伸手将她袖子撸下来:“别秀了,本来就长得丑,再晃更丑了,就不能给我留点想象的余地。”
宋游鱼瞥他一眼:“都这么熟了,你那点龌龊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要什么想象余地,莫不是还看上我了?”
“想得美你。”赵行泽摇了摇扇子,一个眼角丢给她,“你如此善妒跋扈,看上你了我还怎么找美娇娘?”
“美娇娘如何,往日里还不是我面首。”宋游鱼一句话堵了他后,转回话题,“施言墨那边可有消息了?”
“没有。”赵行泽兀自在桌边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狡兔尚且有三窟,他那等狡猾之辈,遇到上次那事儿,自然早就转移阵地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说来也怪,我都还未动手,就先有人急着动他,看来这姓施的往日里缺德事儿没少做。”
“新皇临政,朝局不稳,没人动他才是稀罕事。”宋游鱼撇嘴,“真希望他是个有真本事的,再撑些时日。”
赵行泽啧了声:“先前瞧你对他那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会儿却能替他说话了,莫不是像戏文里的桥段,对他恨极生爱了?”
“你一个七尺男儿,跟个长舌妇似的,你当本宫是受虐长大的?”宋游鱼搁下杯子,想起被那人一杯毒酒放倒,先前所有筹谋皆化作灰烬,登时整张脸都拢上一层戾气。
“本宫素来信奉以牙还牙,胆敢算计我的人,本宫不揭下他那层皮都事小!”
“恨极生爱?”她念叨着这词,唇角弯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本宫自是爱他的,巴不得亲手将他推入那极地深渊,无底地狱!”
“别激动别激动,我就说着玩的。”赵行泽眼底闪过什么,给她斟了一杯茶,“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火气旺盛,当心这辈子也跟个老姑婆似的嫁不出去。”
宋游鱼眯起眼睛:“姓赵的,你皮痒了?”
毕竟是个女子,虽说她一生放浪不羁,老姑婆一词,还是心头之痛。
赵行泽瞧得她动怒,没敢搭腔,将话题转了开去:“我新得消息,言子归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