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一时语塞。
“你说呀,有啥咱都说出来,自己不小心弄丢了别乱怀疑人。”寝室长终于发话了。
“我也没啥证据,也不是乱怀疑,洗完挂的时候钱肯定在兜里头,昨天晚上下晚自习洗的,就光洗下裤腿挂那儿了,我想第二天还穿哩,挂那儿的时候都快熄灯了,熄灯后,就……就你们寝室还有人进出来着,……我也不是怀疑,我想至少你们可能知道……”。
“行了,啥也别说了,摆明是怀疑咱们寝室。”李庆大声嚷了一句,回身躺床上了。
众人都不是傻子,也都听得很明白。
但昨天谁熄灯后还进出过,大家一时都还真想不起来。
“我出去过。”韩风举手说,“我出去解了个手。当时熄过灯好大会儿了,刚熄灯时就想解手,怕检查就一直忍到大家都睡了,为这,还被洗脚盆绊了一下。二百块钱!呸!我不稀罕。你可以搜我的身上还有衣柜和床上。”
“没有没有了,不会的,谁半夜爬起来偷这呀,你也不知道不是关键是谁有衣服挨着我的裤子了,不是怀疑谁啊,就是想可能会知道。”
外面有三件衣服,一落实,是周爽、耿梦军和李庆的,但周爽的上衣是中午洗过挂那儿的,另两件都是今天早上洗过挂那儿的。都说没注意过李松的裤子。
李松嗫嚅着,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
“这样吧。”周爽先发话了,“我的身上、衣柜还有床上任你搜,可以吧。”耿梦军和李庆也表态可以让李松搜。
李松搓了搓手,左右看看,似乎真要下手搜了。
“但是如果你搜不到怎么办?”周爽问。
李松瞅着周爽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啥都搜不到,不能说走就走了,这样怀疑人!太侮辱人了。如何搜不到你要的东西,得罚你丢这儿100块钱请客。”韩风理直气壮地说。
众人觉得也有道理。是他自己不小心犯得错,平白无故地咱大伙都得跟着遭怀疑,还得受累让人搜,虽然同情他,但咱也没招谁惹谁,没犯啥错,没凭没据的凭什么这么大劲儿来我们这儿兴师问罪的样子呀,让人这么白搜太窝囊了。至于一百元钱请客是否合适,倒没时间多想,只觉得这样也算是能出口气。
“你们说这呀?!”李松忽然噪门提高了许多,眼睛也斜上了天。
“如果你们把东西转移了,我咋找也不可能找着,再一个就算我找着了,你们要硬说是你们自己的钱,我也没法呀!”李松瞪着眼说道。
“这叫啥话?!合着不管怎么样,你怀疑我们寝室,我们就得不管自己有没有拿,都得把钱给你兑出来才行,是不是?你无凭无据,想怀疑谁就怀疑谁?我们就都得任你宰割了是吧?”李庆有点儿急了。
“不管了,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你自己找去吧,这儿不欢迎你。”耿梦军也恼了,转身上床看书去了。
周爽也觉得李松说这话让人没法活了。
看大伙纷纷表示无法接受,李松忽然大声嚷起来,“行,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行!行!我现在去公寓办告你们。”说完气哄哄地往外就走。
“谁怕谁呀?我们还想告你哩。”刘峰在后面喊了一声。
事儿终于闹大了,公寓办的刘主任来了。
刘主任威严地看了看寝室的众人,问了句,“谁是寝室长?”
刘峰吓得一哆嗦,继尔迎上前去自报了家门。
“跟我来吧。”刘主任威严地说。
“去哪儿?”刘峰装愣。
“来趟公寓办。”
“哦,行,我收拾下,马上过去。”刘峰陪着笑脸说。
刘主任用目光威严地扫视了下每个人,又出门看了看外面的挂绳和挂在上面的衣瓽,便立在门外等。
大家伙纷纷给刘峰打气,“没事儿,有理走遍天下,到哪儿都不怕。”
刘峰以一副含笑赴刑场的复杂神色,踏步而去,给了大家一个坚毅自信的背影。
于是大家铺床的铺床,洗脚的洗脚,听收音机的照例听收音机,一切照旧,大家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忽然韩风问了句:“让他请客的事儿大家都说了吧?”
“好像是你说的。”
“我附和了。”
“我也附和了,大家都说了。”
韩风点点头,扭过头继续铺床。
虽然貌似没事儿,但大家可能心下都在想着刘峰现在正在被问什么,刚才跟李松说话有没有过分的地方等等。
熄灯了,刘峰还没有回来,大家想不出刘峰会在公寓办被怎样严刑烤打,只想别再说错话就行。
又过了一会儿,刘峰回来了。
“咋样呀?!”
“李松那小子又说什么了没?”
“公寓办不会清红皂白不分吧?”
大家忽然看到刘峰后面出现的人影,纷纷立即闭嘴。
刘主任跟在后面。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谁的衣服在外面晾绳上晾晒过来下公寓办。”刘主任说话了。刘峰默不作声地脱鞋上床,周爽、耿梦军和李庆则慢慢起床。
“刘老师,不能光问俺们呀?俺们啥也没做呀!”韩风爬坐在床上说。
“行了,没谁的事儿赶紧睡,公寓办只是调查一下。”
“哦,那俺先睡了啊,你们三个慢点儿啊。”韩风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不伦不类地客气话。
三人没好气地兜上鞋跟刘主任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