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芙梅回到房内,方觉自己夜间出行,十分不妥,不由得生出些许悔意,红芙梅将被褥一扯,覆盖了头顶。
一炷香后,睡榻上传来红芙梅微缓匀称的呼吸之声,云汐小筑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宁,好似一切巧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王爷,若是心事烦闷,不如早些回府,行事何故如此这般畏手畏脚,仓皇失措?
如今王爷的外伤已好了七八分,只需将蛊毒的解药寻来,依旧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不可一世的战王。”
安洛见自家王爷不过是夜间吹奏个笛音,竟划伤了手臂,宛若惊弓之鸟一般地逃回房内,便深感疑惑,往昔的王爷可不似今日这般模样。
慕容逸何看着安洛拿着金疮药,在自己的手臂上涂抹,不发一言,思索着自己做出不同往日之举的缘由。
那日暗卫来报,红芙梅与甫城第一公子从刀剑,于后山蓝白相间的花海之中结伴而行,共执纸鸢线轴,宛若一对画中璧人。
慕容逸何听闻此语,醋意暗生,行事便乱了分寸,时常于夜间鸣笛,欲借清风明月、悠然笛音,舒缓满腹惆怅之意。
未曾想红芙梅不惧夜半幽冥,悄然出行,方才有了观景阁一遇。
“心之所向,非形势不可挡便能抹却无痕,罢了,早些寻到蛊毒解药方是上上之选。”
慕容逸何将思绪收回,挥手示意安洛退下,便躺会睡榻之上,很快便随着屋内焚熏的蝴蝶兰之香,缓缓入了梦。
自那夜观景阁巧遇鸣笛之人后,红芙梅夜间便再也不闻一丝笛音,很是惋惜。
红芙梅常常趁着与人闲谈之时,佯装无意间向他人谈及此事,竟无一人留意到,曾有宛若天籁之音,飘荡于幢幢亭台楼阁之间,灵华了幽冥之夜。
若非红芙梅时常梦见曾有一名男子,于夜荧飞舞之间,月光姣姣之下,琉璃彩灯交相辉映的游船之中,为自己鸣奏过相同的笛音,只怕红芙梅亦将此事忘却,断然不会时而与人提起。
只可惜红芙梅每每欲看清船上之人的样貌,那人便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事困扰了红芙梅许久,皆无人解惑,而后成为了红芙梅心间的琉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