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后半夜,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间,局面大变,一直满口规矩讲仁义的九清水,却突然下了最狠的手。
我一直没敢说话,那是因为我快吓死了,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怕会被突然搜包,若是那样,包里的妙音鸟就会发现。
还好,着急离开此地的九清水,选择忽视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小散土。
小米一直抹眼泪,廖伯腿上被打了一枪,血止住了,但廖伯的状况不怎么好。
等九清水一伙人离开,把头这时突然开口说:“老友,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老学究看着把头笑了笑,他也没让小凯扶着,而是自己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站的笔直!
老学究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双手背后,看着九清水那伙人离开的方向,淡淡道:“显声啊,事情虽然出了点岔子,但结果和我预估的差不多,我们的协议依然有效。”
“另外,”老学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年轻人,希望我活着的时候不要在见到你......”
这时,小凯看了看时间对把头说:“你们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往西走,两个月以后出阿拉善上国道,上国道后可以去兰州落脚,也可以去榆林,银川不能去。”
把头点点头,弯腰向老学究拜了拜说:“既如此,那我们就走了,您保重身体。”
老学究笑着摆摆手,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显声,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黑还是白了。
......
上午8点,腾格里某处。
“快走,廖伯换人背,”把头满头大汗,一直在催促。
我们提着几个大包跑了一路,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豆芽仔背着廖伯满头是汗。
我喘气说:“把....把头,休息十分钟吧。”
“不行,不....不能停。”把头看了眼身后,同样喘着气说:“不安全,不敢停。”
老学究隐藏的真实身份比较敏感,这老头现在还活着,都超一百岁了,一些具体的事儿我也不敢说,等哪天等他死了我在说,我估摸着应该快死了。
老学究给了我们一个小时时间逃跑,他让我们往西边儿跑,并且告知我们,要在阿拉善藏两个月,等两个月风平浪静之后才能离开阿拉善上国道,还说银川不能回,要么去兰州,要么去榆林。
要藏两个月,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我问把头藏哪里去,把头告诉我三个字:“去据点。”
“据点”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代号,就是说的阿拉善那个废矿坑。
我很不解,因为矿坑里已经没什么吃的喝的,我们上次藏那里头等廖伯,几乎已经把东西都消耗完了。
没物资怎么藏两个月,吃沙子?
把头听了我的担忧,微笑不语,说藏两个月不保险,最好等三个月,至于物资,等到了就知道。
从营地这里到废矿坑,我们向西绕路,多走了十几天,到最后几天没水没吃的,是硬抻着走过去的。
我嘴唇干裂,心灰意冷,渴的尿都尿不出来,我不知道以如今的条件,要怎么在矿坑里躲两三个月。
我记得那天是接近中午到的,天上有大太阳,比较热。
我老远看到废矿坑那里搭了个蓝色的棚子,棚子周围拴着几头骆驼。
趟着沙子,我们步履蹒跚的一步步靠近过去。
棚子底下有几把躺椅,姚文忠和姚文策带着墨镜躺在躺椅上,正在闭目养神。
见我们走过来,玉姐摘掉墨镜,笑问:“旅途怎么样?”
“口渴了吧?”玉姐递给我一杯水。
我当即接过来咕咚咕咚狂饮,是橘子粉冲的饮料,甜甜的。
矿坑里物资丰富,有吃的喝的,还有冻着的牛羊肉,泡菜,方便面,火腿肠,各种饮料,烤串用的炉子,有新被褥枕头,还有打发时间看的报纸杂志等等.......
原来.....
把头从最初开始,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一直想到了最后一步。
姚师爷这帮人,根本不是来帮我们挖土打洞的。
而是成了我们的后勤。
谁能想到.....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事情真相。
而这些人,后来给把头起了个外号,叫他,“银狐”。
就像当初在顺德,把头提前两月买来雷管,炸塌了山洞,把小绺头坑了。
最终结果。
这场持续了数月的黑水城回关之战。
把头骗了老学究在内的所有人。
成了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