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房地产交易中心出来,我联系了刘姐,她知道我要过来,从上个星期开始就说要约我吃饭。
地方是个西餐厅,刘姐见到我,不由分说先跟我来了个拥抱,七八年了,她一直爱擦香味浓郁的香水,我鼻腔一阵痒,一连打了四五个喷嚏才止住,眼泪都出来了,服务生还过来问我需不需要提供什么帮助。我天生受不了香水味,我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对季靖闲身上的香水味情有独钟的,还省了大半月的生活费买了同款。
“哎呀,我又忘了你闻不了香水,不然就不会喷香水过来了。”
我揉了揉鼻子:“没事没事。”
和刘姐聊了一会儿新工作和近况,我问道:“刘姐,你最近在忙什么呢?相中新剧本了吗?”
刘姐听罢,一脸不爽:“别提了,最近在给一个IP拉投资,你是不知道新叶那个新总裁有多难搞,特别能给人找麻烦。”
我切牛排的动作一顿,刀尖在餐盘上刮出令人不悦的声音。
“新叶换总裁了?”
“你不知道啊?”
我摇摇头,心头巨震,难道季靖闲是因为抗婚所以被季江撤职了?
刘姐恍然大悟道:“嗐,你人不在这里,不知道挺正常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完才发觉自己表现得太紧张了,好在刘姐没有注意到。
刘姐放低声音道:“季家变天了,除夕夜那晚,季江肺癌晚期生命垂危,据说季家人把医院病房里外挤了个水泄不通,医院叫警察来才把人都赶走。”
我惊道:“那季家现在岂不是群龙无首的状态?”
“哪儿能啊。”刘姐摇头道,“季靖闲现在是董事会选出的代理董事长,如果季老爷子醒不过来了,他就可以正式上任了,新叶的那个龟毛新总裁就是他的心腹。”
“那季江的夫人和大儿子会接受由他来接手家业吗?”
“当然不接受,不然季家其他人怎么会闹到医院来?尤其是吃过红利的季太太娘家人。季靖闲这么锋芒毕露,这些年来那对母子无时无刻不在死死盯着他,把他视作肉中刺,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刘姐不知道,我和季靖闲相处的这些年里,对他家庭的了解几乎为零,他甚至明令禁止我去探究,当然,我也没必要向刘姐解释这些。
“不过他们加起来都斗不过季靖闲,听说前段时间季江给他安排了结婚对象,他顺势以逃婚为理由故意躲到别的地方去了,使了个障眼法让他们母子掉以轻心,再利用季江得病的消息暗中操控,一点一点架空了他们在企业里的实权和民心。”
“原来,原来如此。”我喉头发紧,险些说不出话来。
原来季靖闲呆在虹榆市那么久,不是真的为了躲订婚,而是另有它意。我说他这么热衷权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不相干的人和事放弃他好不容易夺来的一切,我居然还信了他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想和我在一起,不想被季江掌控人生,才不惜武逆父亲也要赖在我这不走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点想笑,为自己又一次的不自量力,只是我实在笑不出来。
得知季家的一切从头至尾都尽在季靖闲的掌握之中,我心中纠缠已久的悔意突然瓦解了,释然后又莫名有些苦涩,我一连喝了几口鸡尾酒,那甜丝丝的味道滑入咽喉,却怎么也无法渡入心中,我略微失望地放下了酒杯。
“总之你和他离婚是正确的选择,他这个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外面怎么传的都有,甚至还有传言说他跟医院打好招呼了,绝对不会让季江清醒过来。”刘姐摆摆手,“哎,说多了都是八卦,我们普通人难以想象,你估计也不爱听,不说了。”
其实我还想问问关于季靖闲订婚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刘姐能在我面前吐槽季靖闲,就说明她已经看到了我离开季靖闲的决心,如果我这个时候突然过问他的感情问题,不知道她会怎么想,再说季靖闲与谁订婚,也的确与我这个前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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