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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兄弟俩,谢时冶慢吞吞地回到了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捂脸,忽地闷声大笑,笑着笑着,便再也笑不出来。
他特别想要和傅煦见面,分明两个人分开不到两天,从昨天中午的分开,到晚上那通最后的联系,至今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有跟傅煦说话,没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想要冷静下来思考,却将自己赶入了死胡同里。
就像周雾行说的那样,在追之前,他早该做好心理准备,而不是现在才来纠结这些。
如果傅煦真的要因为之前的事情想要退圈,他肯定想要阻止,甚至生气难过,更想揍傅煦一顿,好叫他知道他有多浪费天赋。
但是不会分手,不可能分手。
既然不会分手,那惹傅煦生气,也不是多可怕的事情,直白告诉傅煦他的嫉妒,他的不甘,更没什么好害怕的。
最糟糕也不会差过从前,那段他以为永远都得不到傅煦的时光。
其实在一起以来,每一天都如此不真实,就像行走在钢索上,心里七上八下,没有底气,不知哪天脚下的细丝会断开,而他坠落深渊。
也不是没做过噩梦,就像经历了场漫长的试镜折磨,在好不容易面试成功,梦里依然回道那炎热的面试厅,以为又一次,再一遍地重复着糟糕的表演。
而他,会做同样的梦,还是那个练习室,仍然无法推门而入的他,只能眼看着傅煦在里,他在室外慌张失措,就像一条丢了主人的小狗,可笑地原地打转。
睁开眼时,瞧着面前沉睡的傅煦,要忍着浑身因为害怕所冒出来的虚汗,一遍遍确认着真实。
他知道自己窝囊,而傅煦好似察觉过他外表下的不安,那日特意对他说过,你可以再相信我一些,我喜欢你,真是一剂甜美的镇定剂。
只是他不争气,仅凭钟昌明的只言片语,便六神无主,方寸大乱。
现在的他,比从前的他还要糟糕,无法给予恋人充足的信任,真是个不合格的男友。
连周雾行都比他厉害,分明他和周容更不可能,两个男人,还有血缘关系,可是周雾行却好似看不见前路困难,荆棘重重,敢于表达自己的爱与喜欢,莽撞和天真,洒脱与自我,可是褒义,也能贬义。
但周雾行肯定不会在意那些,他想要,他便要,不管三七二十一。
谢时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许他和傅煦之间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但现在他只想听听傅煦的声音,他后悔把手机交出去了。
他赶到阳阳房间的时候,跑得太快,还撞到了膝盖,疼得他一瘸一拐,却因为有了渴望,精神气明显都好了起来。
阳阳被他急切的敲门声引来时,开门一看,见谢时冶精神振奋,还以为他饮用了什么补药,这么有效,将因为感冒而萎靡不振的谢时冶都治愈了。
谢时冶朝阳阳伸出手:“手机,快把手机给我。”
阳阳把手机还给了谢时冶,谢时冶第一时间打开了微信,点开一看,傅煦在早上询问了他病情如何,第二条便是在两个小时之前,说自己刚下戏,问他忙完没,今天依然身体不适吗。
当然,谢时冶手机没在身上,自然无法回复。
他攥着手机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斟酌词汇,说自己昨天刚到地方,就发烧了,今天忙了整天,才拿到手机,病好了许多,已经没在发热,就是喉咙有点痛,想吃傅老师做的面了。
洋洋洒洒几百字发过去,他等了数十分钟,始终没得来回应。
等待实在让人感觉不佳,谢时冶心想,傅煦之前那两条微信,始终没等来回复又是什么心情。
越想越悔恨,就越觉得自己小题大作,心眼太窄。
他试图去理解傅煦,哪怕傅煦真是因为司南退圈,也许他们两个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没什么不能沟通的不是吗?
退一万步来说,傅煦真不想演戏了,想做点其他的什么,他也可以去支持,做傅煦最坚强的后盾。
谢时冶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自己开解自己,喝酒,泡澡,连吹头发的时候都盯着手机看,傅煦却始终没有回复。
完了,谢时冶捧着手机,编辑道歉微信,说自己真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盼望傅煦原谅他,请尽快回复,别生他气。
还是没有回复,视频拨通,不接,打电话,不回,谢时冶联系文瑶,文瑶正在外面购物,对傅老师的去向一概不知,正想问刘艺年,刘艺年在文瑶身旁,一样不知。
谢时冶微信上让阳阳找陈风,阳阳也联系不上陈风,身处异地,一旦失联,简直是让人无可奈何又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