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乱了她鬓边的发,却也吹散了她眉宇间的凉薄,年轻的女子附身单膝跪下,低下了头,柔软的唇轻轻触上她的手背,落下的是最温柔的亲吻。
“我的剑,会永远保护你。”
苏念雪伸出手拂过她的面颊,眼眶的一抹薄红被她压了下去,她笑着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嘴角,应声道:“好。”
没有多说其他,但其实要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这一个字对面前这个姑娘而言就已足够。
她满心欢喜地抱住对方的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在心底的叹了声。
从某些层面来讲,她大抵不是一个合格的医者。并非她心中不曾对世间疾苦怀有一颗慈悲之心,只是人的心终归是小的,而如今,对方这简简单单的一诺,却似乎胜过了所有。
若问她心中有何人是最难割舍,那么……
只有她一人。
屋外的风呜呜地吹着,院子里的红枫残余的红叶在这阵阵的北风中被泼上了更加艳丽的色彩,沙沙的声音时不时地在耳边作响。
估摸着明日要变天了。晴岚合上了窗子,往一早就生起的火盆中加了些柴,顺带着温了碗甜汤。
她们在回来时好巧不巧地遇见了司云,对方说接下来的几日她与司雨恐怕都不在庄内,为了她的内伤,便顺手把人拉了过去交代接下来的诊疗。
话虽这么说,但这也未免太久了。她有些不悦地撇了撇嘴。
闲来无事,她索性就翻开了独自回来途中顺路去藏找的记录了有关血杀术的书册。
说是记录,但也不过就是记了些历代血杀术所有者的名录,至于如何用……从来没有确切的记载。
这叫她有些头疼地放下了书册。
屋外的风声依旧呜呜作响。
她索性合上了眼睛,静静地调动着经脉中流转的内力。
这些日子翻端风崖她也不是没有内力耗竭的时候,但那时触及血杀术的感受却再不曾有过,再看那一日白子珩的收发自如,这么一来原本所想的不到危急时刻无法感受到血杀术的存在这一推断,似乎并不对。
那么是差了什么?
院门在此时响起了细微的响动,她睁开眼睛,恰好看见推门而入的苏念雪。
“下雪了?”晴岚的目光落在了她肩上细微的雪籽上,伸手将早已温好的甜汤递了过去。
“嗯,大概是荆楚的第一场雪吧。”苏念雪耳尖被冻得有些发红,她接过了瓷碗捧在手心里,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也不晓得明日会是个什么模样。”
看今日突然变了的天,估摸着这场初雪不只是下些雪籽这么简单。
晴岚替她扫了肩上的薄雪,指尖触及的衣料却因为融雪而有些濡湿,她无奈地皱了下眉,道:“该找阿云姐她们拿把伞再回来的,你倒也不怕染了风寒。”
指尖被盛着热汤的瓷碗熨烫得妥帖,她笑着凑过去拿鼻尖蹭了下她的脸,软着声音道:“唔,我错了,下次一定记得,这不是怕你等久了担心嘛?”
“你可是在墨客,若是在这儿都有危险,那这世上就没几个安全的地儿了。”晴岚捏了捏她的耳朵,故意嘴硬道,“行了,喝完去沐浴,后院儿温泉的引流我打开了,若觉得烫,边上有凉的。”
“晓得啦,话说回来,还真的是方便啊,京城都未必有这么精巧的机括。”她一边放下汤碗,一边感慨了句。
晴岚好笑地把人往后院儿推,道:“恰好山中有地热罢了,你若是丢到北境,有机括也是做不出来的,赶紧去。”
“知道了知道了。”苏念雪拿了备好的衣物无奈地摇摇头走了进去。
原先是自己埋怨她不懂得顾好自个儿,如今竟是全反过来了吗?
屋内在短暂的吵嚷后恢复了宁静,晴岚舒了口气,回过身重新拿起了那卷书册。
很是枯燥的记载,但是她眼下也确实无事可做,只能耐下性子来仔细琢磨。
这么仔细一看,倒还真的给她看出了几分端倪来。
每个人的血杀术……似乎不一样?她凝眸盯着泛黄的书页,脑海中浮现起早些时候跟白子珩眼里掠过的血色。
不,或许不是不一样,而是……他们能控制该如何用吗?
许是她思索得过于出神,连后院细微的水声停了都没觉察到。
苏念雪将被濡湿了些许的发尾拨到了胸前,看她出神的模样缓步走了过去,对方坐在坐榻上,这个角度她需得弯下腰才能瞧见书册上的字迹。
“血杀术?”
这一声叫醒了沉浸其中的人,晴岚这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在目光向上的瞬间定在了原地。
大抵是因为刚沐浴完,她身上的衣物只是虚虚地拢着,就连腰间的系带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挂着,这么一弯腰,她甚至能隐隐约约瞧见白色中衣内里的瓷白肌肤。
太要命了……她把头一偏,鼻息间温热的香气叫她耳朵瞬间红透了。
苏念雪却是丝毫没注意到什么似的,看她把头偏过去还有些不明所以,多问了句:“作何不理我?”
“你把衣服穿好……”晴岚几乎是咬着牙说了这句,书册被她丢在了一旁,她的手此刻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简直比平常任何时候都坐得端正。
苏念雪闻言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姿势有多么地不妥,她干咳了声直起腰退了两步,面上也不由浮了层薄红。
但她瞟了眼端坐的姑娘,却又没忍住在心里暗笑了声。
也不知是生了些什么心思,她坏心眼地勾了嘴角,在对方放松下来准备起身的那一刻突然伸手圈上了她的脖子,在对方愣神的那一刹跨坐上了她的腿。
“你……”晴岚整个人僵住了,她喉头微微一动,哑声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