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左右两边算是独立的小屋,陈二哥和陈玉娇的房间并排。
陈三哥屋子在右边,隔壁那里搭了个简单的厨房。
厕所在院子外面。
屋子虽然低矮窄小,但却是用砖头砌的,这还是老爷子在的时候,村里人帮忙搭建的。
老爷子当年也算是个威风人物,还带领过村民抵抗鬼子救了不少人。
所以当初陈爸陈妈结婚时,都不用人说,村民自发要来帮忙。
这也是为什么陈大伯这些年一直能当大队长的原因,主要还是老爷子名声太好了。
毕竟陈爸这些年大事没犯过,但讨人嫌的事却是经常干。
陈玉娇回了房间。
地方很小,里面靠墙是木板搭成的床,旁边是个放衣服的小箱子,窗户那里还有一张坑坑洼洼的书桌。
地面是土,连块砖都没有。
一开始来的时候她都无处下脚。
好在经过这几天已经想通了不少,说不定是老天爷看她可怜,想让她用这个身子继续活下去。
她娘亲在当年选秀时被人下了毒,所以她打娘胎里出来就带了些病气,这些年经过调养,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只有家里人知道,一年到头小病不断。
掉进冰冷的荷花池里,哪怕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如今来看,恐怕是没了。
不过,她倒希望这个身体的“陈玉娇”去替代她好好活着,虽然心里有些难过憋屈,但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要是没了,还不知道难过成什么样子。
还有她那个糟心弟弟,整天就知道贪玩,没她管着,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败家?
想到这里,眼睛又红了。
她觉得自己命好苦!
……
下午照常上工。
五月份正是农忙的时候,尤其是南方这边,最大的活儿就是插秧。
按着队长的安排,分工明确,有的挑秧苗,有的负责弯腰插。
这边都是水田,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蚂蟥被吸了血。
这东西附在腿上脚上的时候一点知觉都没有,直到它吸饱了才察觉到痒。
软软滑滑的一条,红通通的,长短不一,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有的人甚至一条腿上能附着七八条。
这东西还不好弄死,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棍子给挑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晒,烤干了才好。
下午陈妈弄到了挑秧苗的活儿,相比较与插秧她觉得这个舒服多了,一天到晚的弯着腰谁受得了?
干起这活儿她也不搞特殊,那些男人挑多少,她就挑多少,这点力气她还是有的。
来到既定的水田边,有几个妇人趁着返回拿秧苗的功夫喘口气,田埂边上有她们中午带来的水,嘴里还热热闹闹说着话。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到陈妈过来突然禁了声。
让人不多想都难。
陈妈顿时拉下脸,还能说什么?肯定是嚼舌根子说她闺女的事。
将担子往地上一放,不客气道:“说啥好东西?也说给我听听呗。”
几个妇人一听这话,脸上都有些尴尬。
还没想到借口,就见陈妈一边把秧苗往田埂上搬,嘴里一边,“咋了,不说了?行,那我跟队长说去。”
说完还拍拍手,做出一副要喊人的样子。
一听这话,几个妇人顿时怕了,她们可不想今天都白忙活了。
其中一个赶紧拦住人,“哎哎哎,娇娇她妈,你消消气,可别跟我们计较,我们就是嘴巴大,随便说了两句。”
“就是就是,能说啥啊?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陈妈冷笑,一脸的不相信。
见瞒不过,有个妇人一拍大腿,“哎哟,也不是我们故意瞒着的,还不是怕你听了生气吗?”
“我们也是刚听说了,好像周家和胡家已经把婚事定下来了,两家人约好,事儿就在年底办。”
见陈妈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可得抓紧点,也赶紧给娇娇找一个,要不说出去多难听啊?”
两人刚退了亲没多久,男方就急着办婚事,陈玉娇可是等了五年呢!
这么一对比,可不就显得男方更喜欢胡家那闺女吗?
要不然咋拖了陈家这么久不结婚?
陈妈一听这话,脸黑得哟,几乎都快变成碳冒烟了。
朝旁边狠狠吐了口水,“奶奶的,老娘就不信了,没了他周志军我闺女就找不到好对象了?”
说完便将畚箕里的秧苗倒在田埂上,重新挑起担子,用力一甩,黑着脸走了。
同时也溅了其他人一身泥。
几个妇人见她这副样子,也没再敢瞎聊下去,抹了把脸,赶紧拿了秧苗跑回去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