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乾答应一声,捂着屁股走向帅帐门口,扯着嗓子朝外面喊了一声:“杨六子何在?去给老子召胡、邓二位校尉来帅帐与元亮公子叙话。”
不等外面庞乾的亲兵应声,孔鸣就下达了指示:“有劳庞司马亲自跑一趟,转达鸣的敬意,以免怠慢了两位校尉。”
“呃……”
庞乾先是一愣,随即捂着屁股沉吟,“嗳哟……管贼的爪牙下手可真够狠的,等哪天朝廷的问罪诏书到了,老子非要把这些狗腿子的屁股打开花,啊呀……好痛、好痛!”
武安国见状主动上前请缨:“文尚刚刚吃了军杖,行动不便,就让小校代劳一趟。”
孔鸣颔首允诺:“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玄礼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武安国领着一个身高七尺出头,面容黝黑,身材精壮的军官进了帅帐,抱拳道:“邓校尉应召前来叙话,胡校尉自称头痛,不肯前来。”
孔鸣起身朝邓良抱拳施礼:“见过邓校尉,孔元亮这厢有礼了!”
邓良已经把孔鸣的身份掌握的一清二楚,自然不敢怠慢,急忙抱拳还礼:“孔校尉客气了,既然孔使君命你暂北海兵权,有令尽管召唤便是。”
孔鸣亲自搬来一张圆凳让邓良落座,“邓校尉坐下叙话。”
“岂敢,岂敢!”邓良受宠若惊,急忙推辞,“帅帐中哪有良的座位,站着说话便是。”
孔鸣扶着邓良的肩膀把他按到了座椅上,诚恳的道:“你我皆拜校尉,官职相同,只是鸣暂掌军权而已。邓校尉不必推辞,但坐无妨!”
“既如此,良便斗胆了。”邓良推辞不过,只得端坐。
孔鸣返回帅椅上端坐,沉声道:“料想邓校尉已经知道管卫率私兵围攻相府之事,鸣想听听邓校尉对此事有何见解?”
邓良一脸严肃的道:“孔使君乃一国之相,掌北海军政大权。管、管卫率私兵围困相府,实在是骇人听闻,甚至是目无法纪……良官卑职微,不敢妄自断言,一切由朝廷与使君决断,良直管奉命行事。”
孔鸣鼓掌赞许:“邓校尉果然深明大义,家父得知后定感欣慰。据被俘的黄巾贼招供,叛贼头目张饶正率万余名黄巾啸聚于八十里外的神树岭,随时有可能进犯北海,因此请邓兄率本部人马加强戒备,以防叛军来袭。“
“谨遵孔校尉吩咐!”
邓良起身抱拳,领命而去,对他来说暂时脱离大营,不参与管孔之争才是最好的选择。
稳住了邓良,孔鸣又吩咐武安国去把俘虏的三百黄巾全部收编进郡兵之中,乱世即将来临,他必须尽快组建一支属于孔家的队伍。
武安国走后孔鸣带着庞乾、陈雀儿直奔胡宪的营帐,来摸摸这个管卫铁杆拥趸的底,看看有没有拉拢过来的可能性?
“哦……原来你就是孔使君的公子?”
心中烦闷的胡宪正独自在帐中饮酒,一坛酒已经喝了大半,看到孔鸣到来,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用桀骜不驯的眼神瞟了一眼。
“胡校尉,乾上午因为在军中吃酒挨了五十军杖,嘿嘿……你这是蔑视军法啊!”
庞乾对管卫的爪牙已经恨之入骨,此刻抓住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管都尉上午下达了禁酒令,你自个说打多少军杖合适?”
胡宪猛地瞪了庞乾一眼:“你算哪根葱,给老子滚开!”
胡宪是北海军中仅次于管卫的第二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余威犹在,猛地一瞪眼就把庞乾吓得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嗫嚅道:“怎地?莫非管都尉的军法只针对庞乾一人?”
孔鸣大笑道:“管鹏起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军令,否则胡校尉怎会明知故犯。”
“不错,宪根本没有听过禁酒令。”
胡宪说着话拎起酒坛又倒满了酒觞,仰头一饮而尽。
庞乾会意,立刻把矛头指向管卫:“如此说来,岂不是管卫栽赃罪名,戕害下属?乾一定让国相在奏折加上这条,替我讨个公道。”
孔鸣吩咐陈雀儿道:“你立刻去司库找钱粮官以我的名义支取两千钱,然后去酒肆给胡校尉买几坛上好的酒来。”
“喏!”
陈雀儿领命而去。
胡宪冷哼一声:“哼……公子莫非以为凭几坛酒就能收买胡某?宪深受管都尉之恩,愿以死相报,这颗头可断,要某背叛绝无可能。”
你以为你预判了我的预判,其实啥也不是!
孔鸣笑吟吟的拍了拍胡宪的肩膀:“胡校尉想多了,家父与管鹏起乃是同僚,眼见黄巾四起,他日还要并肩御敌呢!你直管喝个痛快,待我安排完了军务带你去一趟相府,由你从中斡旋,化解这场矛盾如何?”
“公子此言当真?”
胡宪喜出望外,他也知道这次管卫理亏,倘若朝廷追究起来,十有八九会被免职。若真能从中斡旋,化解了这场矛盾,也算是报答了管卫的提携之恩。
“军中无戏言!”
孔鸣笑的满脸真诚,转身离去,“胡校尉暂且慢饮,待我处理完军务就派人来唤你。”
“哈哈……太好了,胡某愿意效劳!”
胡宪端起刚斟满的酒觞再次一饮而尽,“既然公子有军务在身,宪便不留你共饮了,随时等候公子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