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公。”

几天之后，护卫们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钱二生。就是那天被杜蔓婉和萧琴的琴声“抓住”的那个山贼。

李耀桀派人送他回陈州，顺便验证他的口供是不是属实。

“他怎么在此？”

“郡公大人，我们查验过了，他那日说的都是实话。他确认家人安好之后，要求来见郡公。”

李耀桀皱眉，看着钱二生：“有什么事？”

钱二生拱手，正色道：“小人承蒙大人开恩，才能回到家中，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希望郡公收留我，容我为郡公当牛做马，尽微薄之力。”

李耀桀愣了，这报恩为什么要往我家里住呢？老子养你一个闲人干嘛？你是来报恩，还是来蹭吃蹭住的？

“我留你干嘛？我又不缺人。”

钱二生身子更弯了：“我略有拳脚，可以为郡公府邸的安全尽些能力。”

“相公，我觉得可以留下他。”杜蔓婉突然开口，“有些琐事不便麻烦官兵他们。”

李耀桀灵光一闪，明白了第五瑶的意思，他目前手下的人都是州府安排来了，不仅不会忠诚于他，反而还可能是州府的眼线。

“但是，他可信吗？”李耀桀在她耳边问，这货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毕竟在山贼窝里呆了几年，性格黑不黑化还不能确定。

第五瑶也微微皱眉，确实是个问题。李耀桀沉思，钱二生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始终没抬起头。终于在半分钟之后，听到了让他眉飞色舞的答案：“你去找黄妈，让她给你安排活干。”

“希望这家伙品行端正，忠实可靠吧。”回到房间里，李耀桀叹了一口气，他现在确实没有忠诚可靠的人可用。

第五瑶安慰他：“相公放心，他要是有不轨之心，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

谢云飞很苦闷，前几日得罪了郡公，从马背上被砸下来，命都差点没了，还被老爹关了几日的禁闭，今天才被放出来。

“明羽，我们去喝酒吧。”董九卓跟谢云飞提议道，他也很苦闷，身为地位低下的商人子弟，得罪了大公，险些被老爹打死。

西天酒楼是南海县有名的酒楼，因为这家酒楼是广州唯一的西域胡人开的，售卖的是葡萄酒，这在古代可是稀罕玩意，虽然葡萄酒在西汉时期就就进入中国，但仅仅是在中原地区，岭南这边还是没有的，加上西天酒楼的厨师手艺十分了得，因此西天酒楼的生意十分火爆。

谢云飞和董九卓，郦真来到西天酒楼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座无虚席，“伙计，给我腾出位置来！”

谢云飞和往常一样，飞扬跋扈，直接要酒楼给他腾位置，酒楼的人每次看到他们仨都很头疼，必须要请一桌子人出去才行，也得亏人们也不敢计较，不然他这酒楼迟早关门。

但今日，酒楼老板不想继续由着他，带着歉意：“谢公子，这他们都是刚坐下来的，不好挪啊。”

往日一开口就有位置的谢云飞今天被拒绝了，火气就上来了：“他娘的，不给本公子腾位置？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破酒楼！”

老板陪着笑脸，“公子息怒，您要是拆了，以后就没葡萄酒喝了，郡公大人也没得喝了。”

谢云飞听到“郡公大人”四字有些怂了，脸色不自然，但很快就依旧怒气冲冲的模样，指着老板破口大骂：“没得喝我不喝了，真以为我稀罕？还有，别以为搬出郡公的名头我就怕了，就算他站在这里，我也不怕！”

但董九卓和郦真怕呀。

谢云飞的老子是刺史，郡公也不好动他，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低贱的商贾子弟啊，生死就在这些当官的一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