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聚餐,佳肴满桌,根本吃不了。最盛名的是太湖“三白”:白虾、白鱼、银鱼。白虾嫩而爽口,回味无穷;白鱼鲜而细腻,入口即化;银鱼羹味美润滑,意犹未尽。文竹看着那一桌的菜肴有一半给服务员倒入泔水桶,触目惊心。
忆起小时什么也没吃的场景,肚皮贴着脊梁,甚是心酸。虽然不花自个半文钱,也用不着如此浪费呀,现在是富了,但也没有富到随意浪费的程度啊。丰年防着荒年,山区的孩子还在啃着馍馍呢。
好像那公费不用,就永远用不完似的,明年上面拨下来的资金就会瘦身,至于他处缺钱是他处的事。
饭后稍休息后,看一场钱老的纪录片。说是钱老的纪录片,出镜最多的好像不是他本人,也许别人口中的钱老更真实吧,总之杨绛先生最有发言权。钱老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淡泊名利,一心做学问。
钱老是天才勿庸自疑,但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能成为大师,供后人瞻仰的。他耐得住寂寞,寂静中向前,埋头做学问,功到自然成,大师的名头是别人给的,他从不接受。人格魅力的光辉自然又亮了一层。
纪录片一个小时不到就结束了,其中还有人中席退出,所以说大师也不是人见人爱的。见时间尚早,文竹四人进了棋牌室,玩起了四付扑克(百分),二十分一级。
文竹与杜鹃对过,东晟与小倩一边。边打边聊,一会儿盛赞杜鹃的报告,一会儿评价钱老的人品,一会儿抨击现在的教育制度,玩牌评论两不误。
文竹虽然与杜鹃是第一次合作,但默契得就像一对老搭档,对方需要什么牌,大都能如愿过渡,如愿接手。
那东晟跟小倩顾此失彼,一把上等的牌也只拿到一百五十五分——“吊劲根”,上不了台,还好没有吵起来。有一副小倩有一把甩牌,因怕吃“苍蝇”罚分,错过了最佳时机,没甩成。
她心底无比的纳闷,那一张方块A去哪里了,甚至怀疑有人作弊,待文竹把底牌掀开时,小倩恨得咬牙切齿,气呼呼地说:“怎么可以这么密底牌呢?弄得我好受伤。”
文竹笑而不语,东晟说这一招好阴,文竹回道:“兵不厌诈,学着点。”
杜鹃把牌洗得哗哗响,心里甭提多开心了,心情大概跟牌上的皇后一样吧。远离色魔,研讨会组织成功,报告精彩,掌声雷动,近来什么都顺风顺水,连打牌也跟文竹配合默契,要是晚会上文竹邀我跳舞,有这样感应就无所求了。
杜鹃的心思在脸上泛了出来,小倩问她笑什么,她看了一眼文竹,低首语道:“A在下面,不就是说明爱在心底吗?哪是什么样的心怀啊!”
答非所问,听得小倩一愣一愣的,这是哪出跟哪出呀,看着杜鹃陶醉的样子,便用征询的眼光看着赵东晟。赵东晟不解,扭过头,把征询的眼光传递给文竹,文竹把眼光转向了窗外,两只小鸟在枝头嬉戏,啼唱。
杜鹃为美好的事物走神,文竹能说什么呢?可是不知为何,他还是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雨后的山坡长了两朵蘑菇,一朵长得像伞一样大,一朵长得像云一样美,你们信不信?”
“信你咯大头鬼啊!你以为别人都是安徒生童话中梦游的傻小子吧。”东晟嚷道。
“我信。我愿意成为那梦境中的傻小子。”杜鹃还未在美好中醒来。
安徒生童话中是不是有梦游的傻小子,文竹还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童话大都有美好的结局。
“你信你的,我们继续。”小倩和稀泥。
实力,配合默契,添点运气,文竹和杜鹃连下两城,输得东晟与小倩毫无脾气,就连东晟的锃亮的脑袋也似乎暗了一截。
东晟看着保养得挺细腻的双手,自语道:“国足输了球,怪脚臭。今日输了牌,总不能怪手臭吧,我天天用洗手液保洁呢。总以为实力超群,其实是技不如人。”
“今日来竺山湖说是参加钱老文学研讨会,其实是给心情放个假,不必拿输赢当回事。打牌玩的是综合实力,你智商高并不能说明你一定打得好。还得看跟对方的默契程度,外加一点运气,总之输的是扑克不是人。”文竹开导道。
“别把我看得那么软弱。这次回天无力,下次定要翻身。小倩,是不是?”
“呵呵,是玩牌,不是斗气,重在参与。男人就是喜欢好胜,给你胜了,又咋的?你还能把汽车开得像喷气式飞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