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母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陆小暑挑眉道:“咱们先回去吧,看看周大哥有没有什么主意。”
见她仍然伤心难以释怀,陆小暑又道:“小舅母您别想这个,这亲事哪里是那么容易办起来的?您别忘了后天小舅舅就会去看咱们呢!小舅舅能不能想起从前全靠咱们了,您可不能就这么认输啊!小舅舅可是你的人!”
“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不然,不然将来楚河想起往事,我痛苦,他何尝不会痛苦?我相信楚河,他对我——不会变的!”佟玉儿终于精神振了振,拭泪说道。
“小舅母说的是!”陆小暑用力点头,待她整了整装,两人便一同离开了酒楼。
回了住处,等到傍晚周释之回来,陆小暑便迫不及待扯了他往一旁去说了此事,跺着脚怒气冲冲说道:“陆家那个不要脸的三小姐,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法子,居然迫得小舅舅答应娶她!可是,我小舅母怎么办?”
周释之微微诧异,怔了一怔。
陆小暑感觉何等敏锐,一双水汪汪的眼眸猛然睁大,几乎是气急败坏的揪着周释之,咬牙道:“你别告诉我,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我真是傻!”她一拍额头,恼火道:“你有人在京城里潜伏,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好你个周释之!你——”
“你先别急!”周释之苦笑,说道:“不错,我在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不过当时只是两家有这个想法,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我以为以你小舅舅的性子,是不可能会答应此事的,因此我也没有告诉你们省得让你们平白担心!”
“那你现在知道了!”陆小暑气得胸口有点发闷。
周释之沉声道:“婚期定在半年之后,咱们还有的是时间,你明白吗?我想,定是武功侯逼得他不得不答应,所以,我没有叫人从中破坏,否则的话,武功侯一旦疑心到他的身上,认定是他搞的鬼,他会有危险。”
顿了顿,周释之又提醒道:“你忘了上回他出京帮武功侯办事,咱们叫人设法破坏了吗?”
陆小暑猛然想起那次,何止是那次,自此之后,为了不让苗楚河越陷越深,他的任务大部分都会被周释之的人破坏不能完成或者打折完成,武功侯不起疑心才怪!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是我害了小舅舅,是我把事情弄成了今日这等地步……”陆小暑忍不住愧疚起来。
“你先别自责,”周释之安慰她道:“半年的时间能够发生许多许多事情,如果你小舅舅恢复了记忆,或者到时候武功侯——”
周释之没有将话说完,陆小暑已是心领神会,不由得精神一振,双目放光的看向周释之。
周释之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复仇之事,他并不想陆小暑参与进来。见她满怀期盼的模样,也只得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已经与白先生商量好了,他下不了决心,我们来帮他下,也许,要不了多久了……”
这种事本就不宜细说,陆小暑点点头“哦”了一声也没追问,说道:“小舅母太可怜了,小舅舅没有记忆,也很可怜!要是能有法子让他早点想起来就好了!”
周释之欲言片刻,说道:“来的时候白先生跟我说过,你小舅舅既然是坠崖失忆,也许重新经历一次能够想起来也说不定……”
陆小暑不由心中一动,这种法子她从前倒是也听说过的,可是也就是听听罢了!这会儿想要重现在自己的亲人身上,还真是——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周释之安慰道:“你小舅舅小舅母感情深厚,没准你小舅母能够唤醒他的记忆也说不定。”
“那还是先看看吧!”陆小暑连忙说道。
转眼便到了苗楚河来做客的日子,佟玉儿特意穿了件与苗楚河初见时相似的衣裳,鹅黄绣白玉兰的对襟立领窄袖褙子,素色白绫长裙,梳着家常的如意扁平髻,髻上插戴着苗楚河当初与她成亲时赠送的一对芙蓉蝶恋花金钗。
对着铜镜,佟玉儿轻轻抬手扶了扶发髻,低低的叹息一声苦涩一笑,他的记忆中根本还不曾有她。如此装扮,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苗楚河如约而来,陆小暑和佟玉儿一起将他迎了进去,佟玉儿暗暗紧张站在那里,却发现苗楚河连瞧向她一眼都不曾,忍不住又暗暗心碎:在他的眼中,根本看不见她!
其实,这倒是她想多了!苗楚河既是正人君子,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看一个有夫之妇呢?
“安叔叔,快请进来!我小舅母做了好多好吃的呢!”陆小暑笑眯眯的,亲亲热热拉着苗楚河的胳膊。
“呵呵,倒是叨扰了!”苗楚河这才向佟玉儿看了一眼,显然他已经很习惯陆小暑的亲昵,并不觉得什么。
“不、没、没什么!”佟玉儿有点语无伦次,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便让陆小暑陪着苗楚河坐坐,自去厨房将饭菜速速整了出来。
菜肴一道道摆上桌来,陆小暑便笑道:“我小舅母与小舅舅一向来感情很好,这几样菜都是小舅舅最喜欢的,小舅母做得也特别拿手,所以今天也做了招待安叔叔,安叔叔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她便拉着苗楚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