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全抬头,看见是太后嫡亲兄弟赵侯爷的嫡长子赵无极带着两个兵部的将领走了进来。
赵无极现在担着京师守备一职,前些日子的灯街命案,因他玩忽职守,才导致灯街的空置民房里藏了许多凶徒,伤了许多官宦人家子女的性命。
结果夏启帝明晃晃地包庇自己的亲戚,只给赵无极罚俸一年,命他追查幕后黑手,并没有严惩他。
现在看见赵无极走进来,王之全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赵守备,蔡将军,黄将军,大理寺问案,还请不要打搅。”王之全肃然说道。
赵无极大摇大摆在正堂下首的第一张扶手官椅上坐下来,傲然道:“我是京师守备。这京城的国公府发生命案,我作为京师守备,也有权跟进这个案子!”
两位朝廷军队的将军也虎着脸,跟着赵无极在下首坐下,只是对王之全点点头而已。
王之全看了他一眼,本想将他斥退,但是转念想到夏启帝就在后面的小隔间里坐着,他如果一开口就将赵无极赶走了,岂不是让夏启帝面上不好看?
王之全到了嘴边的话就改口了,他点点头,道:“赵守备有心察管京城治安,是陛下之福,京城百姓之福。”
这话明面是捧着赵无极,其实暗地里还是在说灯街凶徒那件案子。
讽刺他那件案子还没破呢,赵无极又把手伸到大理寺来了……
赵无极听了有些脸红,但是装作没有听出王之全的弦外之音,笑着拱手道:“王大人当然是此案的主审,我只是过来旁听,旁听啊,哈哈哈……”
王之全笑了笑,道:“今日的主要人等已经审完了,赵守备来晚了一步。”
“我来晚了?不见得吧……”赵无极手里一把湘妃竹的折扇唰地一晃,打开来在手里扇了扇,笑道:“王大人,我从小就听说王大人是大夏的青天大老爷,您可不能因为有人位高权重,就畏惧权贵啊!”
王之全一晒,将胳膊交叉着叠在自己面前的长案上,身子微微前倾,看着赵无极问道:“请问赵大人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听说吴二姑娘死因可疑,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赵无极笑着将折扇收了起来,在手掌上敲了敲,“王大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也不要遮着掩着了。”
“赵守备,您有话直说。”
“您先让堂上无关的人都下去,我就直说。”赵无极笑着指了指王之全的案上。
王之全见状挥了挥手,让堂上的衙差、衙司都下去了。
吴国公府的那些丫鬟婆子和巡夜人,也早就被人衙差带到大牢里去暂时关押。
就连大理寺正堂的大门都吱呀一声关上了。
整个大堂之上,只有王之全和两个记录的衙司坐在上首。
还有赵无极和兵部的蔡将军、黄将军坐在下首而已。
赵无极见无关人等都清空了,才点点头,笑道:“我听说吴二姑娘的案子,其实是跟神将府有关。重瞳失,圣人隐。风云变,神将兴。嘿嘿,好一个神将兴……他们已经是一姓之下,万姓之上了,还要兴?这是要兴到哪里去?是不是神将府,已经不够他们住了?——堂堂神将府,居然连一个重瞳圣人都容不下,还有什么脸面做四姓之首?”
蔡将军和黄将军也跟着冷哼一声,脸色都很不好看。
王之全定定地看着这三人,眼眸眯了起来。
赵无极见状,忙道:“我是从刑部侍郎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您可别想歪了。”
王之全垂眸笑了笑。他是想多了,以赵无极这种草包,怎么可能做下这样滴水不漏的案子……
王之全拿到这些证供,早就做了几份备份,给刑部、陛下和太皇太后那里都送了一份。
“王大人,您这是要包庇神将府吗?哼,神将府赫赫扬扬将近千载,越发地飞扬跋扈,草菅人命!”赵无极唠唠叨叨说个不停,乜斜着眼睛挑衅般看着王之全。
王之全的手下看不过去,沉声道:“赵大人,我们大人已经派去传神将府的人过来问话了。”
“哦?”赵无极有些惊讶地看了王之全一眼,笑嘻嘻地道:“想不到王大人果然有胆量!下官佩服佩服!”
王之全没有理他,看了那衙司一眼,像是在责备他多话。
那衙司低了头,脸上涨得通红。
堂上无人再说话,一时静悄悄的。
因大门关上了,只有从大门两边的窗户里透出点光。
堂上一时有些昏暗。
几个人静静地等了一顿饭的功夫,还是没有等到神将府来人。
赵无极等不及了,站起来虎着脸道:“王大人,我敬您是条汉子,您可得说话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王之全抬起头,慢条斯理地道。
“怎么不算话?!”赵无极怪叫一声,“您说了传神将府的人过来问话,我们等了这么久了,别说神将府的人,连神将府的猫儿狗儿都没有看见,您这不是说大话是什么?!”
砰!
赵无极话音刚落,只听见大门处传来一声巨响,大理寺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堂上的人一起看过去。
只见神将府的大公子周怀轩轻袍缓带,神情潇然,立在大门前。
赵无极怪叫一声冲上去,指着周怀轩激动地道:“你总算来了,还不跪下?!”
周怀轩冷冷看了他一眼,手臂往后一伸,捞出一个人,推到赵无极面前。
那人怒视着赵无极,简直想要一口将他吞下去。——正是赵无极的亲爹赵侯爷!
“……爹……”赵无极一见他爹就傻眼了,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哆哆嗦嗦反给赵侯爷和周怀轩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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