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诚收回念铁,诸长老归位。
“确是块好铁。”景清行点头,“不知言大师从何处得来?”
“极北之地。”言诚说。
并未再细解释,景清行亦未再细问。
天下念铁矿脉,几乎均为念宗与龙泉谷控制,而就算在他们两地内部,念铁矿脉的详细位置,也是机密。
因此,言诚此举,景清行亦可理解。
“念铁提纯,颇为不易。”景清行说,“便是在我龙泉谷内,这样大的念铁,也只有谷主有能力将之提纯。我等,却并无此本领。”
“不知在下何时能有幸拜见谷主大人?”言诚问。
“本来言大师与云姑娘到访,谷主是应亲自接见的。”景清行说,“但不巧得很,谷主最近一段时间为炼造一件念器,已然闭关多日。”
“炼造念器仍是大事,受不得打扰。”他说,“因此还请言大师和云姑娘见谅。”
“那么我们要等多久?”云襄儿问。
“这却不便回答。”景清行一笑,“只能看谷主炼造的进展如何了。”
“不知谷主大人一般时候,炼造一件念器要多久?”言诚问。
“有长有短。”景清行答,“短的不过数月工夫,长的有时需要数年。”
“这么慢?”云襄儿皱眉主。
“谷主何等身份?”景清行笑,“寻常念器,哪用劳动他亲自动手?谷主接手炼造之器,必是惊天动地之器,自然也需要更长时间。”
“无妨。”言诚点头,“我们等着便好。另外,不知龙泉谷铸造之术,可否让在下见识?”
“此事倒不算大事。”景清行说,“但终归是属于谷主所管,我等不便定夺。言大师和云姑娘若有耐心,还请等谷主出关吧。若是另有要事,不便耽搁,亦可自便。等谷主出关之后,我自会告之。到时,我们会派人前去银光城通知二位。”
笑了笑,他又说:“其实论起造器之能,银光城主本领天下无双,我们谷主也常自叹不如。两位来求教于本谷谷主,却不如回去求教于尊师。”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言诚说。“互相交流,才是提高之道。”
“有理。”景清行缓缓点头。
“二位尽可以龙泉谷内游览玩赏,一应花费,均由我龙泉谷负责。”他说。“何时二位要走,在下定然恭敬相送。”
“两位,我们还有内务要商议,便不多留了。”一位长老呵呵笑着,拱了拱手。
“如此便不打扰。”言诚与云襄儿起身,与众人见礼之后,转身离开。
景清行目送二人离去后,笑容渐渐收敛。
“战国打得好算盘!”一位长老冷哼一声。“他以这等凡俗子弟,羞辱了景严,保护他炼器之秘不外传于我龙泉谷,却派了弟子过来,公开要我们传他们炼器手段,好奸诈!”
“岂能让他如愿!”一位长老冷笑。
“礼数上,却不能有失。”景清行说。“景严安然去,安然归,言诚便应安然来,安然归。”
其下众长老皱眉,隐有不快之色显于面目间。
言诚与云襄儿出了大殿,那迎门长者立时上前,恭敬相送。
二人下了台阶,正向着车马处去,却见有一群少年人走了过来,拦在前方。
“你就是言诚?”为首一位皱着眉头,目光中有不屑之色。
“正是。”言诚缓缓点头。“阁下何人?”
“也不是何人。”为首少年摇头,“不过是龙泉谷内普通一子弟。”
“你等意欲如何?”迎门长者问。
“长老。”为首少年冲长者一揖,“我们并无他意,只是想来见识一下击败景严的高手,是怎生模样。”
“如今看了,也不过常人而已。”一位少年笑。
“真不知是凭什么手段败了景严。”一位少年摇头。
“已然见过,便请让路吧。”云襄儿说。
“见是见过,但却未‘见识’过。”为首少年说。“银光城大选之事,我们是知道的,一直以来也因此而不平。”
“有何不平?”云襄儿问。“师父选徒,规则公平,能者胜之。”
“我们不信以景严之能,却会败给他。”为首少年说。
“若说云姑娘,我们是佩服的。”他看着云襄儿说。“您这一身本领,仅在景严之下,放眼天下少年一辈,也是极了得的,但他……”
他转向言诚,微微皱眉。
“言大师是客。”迎门长者说。
“我们知道,所以不敢无礼。”为首少年说。
随后转身,向身后人使了个眼色,于是有一位少年走了出来,向迎门长者一礼:“长老,小徒在学问上有一事不明,特来向长老请教。”
“好说。”长者微微一笑,“我们便去那边说吧。”说着一指远处,与那少年去了。
为首少年看着言诚,微微一笑:“言大师盛名在外,却不知到底有几斤几两的本事?今日有幸得见,在下说什么也要见识见识。还请大师赐教。”
“你们龙泉谷好生有趣。”云襄儿望着那已然消失在远处回廊中的长者与少年身影,不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