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走了,便不用辩了。”言诚说。
“如此说来,你却是辩给书爷爷听的?”云襄儿不解地问。
“你那番说辞令人尴尬,我若不与你辩,气氛便难改换,徒令老人家无台阶可下。”言诚说。“因此我与你辩,指责你不对,却是令老人家心气平顺,同时可就坡下驴……”
“我要去告诉书爷爷,你说他是驴。”云襄儿一本正经地说。
言诚无语,双眼一闭。
“又昏了?”云襄儿吓了一跳。
“只要你听师兄的话,师兄便不会昏死。”言诚闭着眼说。
“当真可恶。”云襄儿嘟囔。
言诚在这里躺了两日后,便可以下地了。
期间战国来看过他两次,探查之后说他现在并无大碍,只是静养便好。修炼的事先不用想,把身子养好便都来得及。
战国要派仆妇来照料,云襄儿却怕仆妇粗手粗脚,再加重言诚的伤势,于是决定自己来。她每日扛着铁锤,坐在言诚床边看书,除了上厕所之外什么事都帮言诚办。
这令言诚极是不好意思,但又极是享受。他成人后第一次体会到了家里有个女人的好处。
养伤总是件无聊的事,非但剧烈运动不能做,平时动作也要尽量轻,尽量柔。言诚闲得实在无聊,也只能慢慢走出屋去,到书馆中看书。
这间房间就在书馆之中,而书馆面积虽大,却仍比不过占有了城主府最顶层整整一层的战国书房。里面藏书不少,但比起战国的藏书,却还是差了许多。
因为这里毕竟没有那么多志怪小说,和少年们不大应该看的乱七八糟。
书馆的布局,倒和战国书房差了很多,书架排得极有规矩,使期间的通道一眼便能望向那头。书的归类也做得极好,想要查某一种书籍,只要事先看过书目,然后到相应的区域去,便能从最古看到最今,从最浅看到最深。
第一次出屋,云襄儿并不放心,扛着铁锤跟着他。
“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书爷爷迎了上来,打量着言诚的气色,微微点头。
书爷爷并没有名字,战国也只是称他书先生。言诚早打听到,这位老人爱书成痴,在银光城初建不久时便找到战国,要求给他块地方建个书馆。战国爱看书,其实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老人力荐,一小半原因是因为无聊。
爱书之人,总是值得尊敬的。因此言诚认真拱手施礼。
“还好。蒙您关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书先生说,“何况你这还伤了内脏。更要小心调养。有些书,不大适合你读,但有些书读了,却能收到调养之效。你跟我来。”
说着,在前引路,一路来到一张大桌案前。
那桌案,便是书先生的办公之地。不论是谁来书馆阅读,都要先到这里报到,报出欲读篇目或类型,经书先生亲自取来,方可阅读,却不能随意自取。
只是言诚听完规矩后却发现,云襄儿根本不理这一套。
想看什么,她便飞跑过去自己拿。一拿一个准儿。
“你不要学她。”书先生压低声音说。“这丫头已经将所有书目背了下来,对这个书馆恐怕比我还要熟悉。”
言诚知道,这不过是老人的夸奖之词。老人在此十余年,云襄儿就算在这里出生,也不可能比老人更熟悉这里。
离书先生书案不远,有一扇大窗,有阳光透窗而过,铺满一地。
地上,有一张铺着软毯的椅,看起来便给人一种坐上去当极舒服的感觉。
“你身上有伤,久坐久站皆不好。”书先生将言诚引到近前,扶着他躺在椅上。
“你便在这里躺着读书。”他一边说,一边从桌案上取过一本薄册,交到言诚手中。
“《万物生念》虽是古书,但文字直白易懂,读之不会伤神。”他指着书说。“而且书中讲的是万物生长之念,却最适合伤者阅读,可以养生气。”
“多谢书爷爷。”言诚躺着拱手,然后觉得这样很不成样子,不由尴尬而笑。
“看归看,可要小心不要破损了。”书先生不放心地叮嘱着,然后走到自己桌案后,坐在椅上,捧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言诚觉得,他看书时的神情极是虔诚,仿佛弟子面见敬仰的师尊。
在这样的人面前读书,他不敢怠慢,亦认真地捧着书本,仔细而恭敬地阅读。
《万物生念》之中,讲的是万物生长的道理,讲的是生长的念,确实并不难懂。但不难懂,不代表这书浅薄,其中讲的道理,却使言诚思路与眼界大开。他第一次明白,念从何来,生长之念又有多么强大。
小小草籽,一经发芽,却可以打开头顶巨石。
欣欣向荣之意,求生之念,本就庞大无比,为世间至强。
若能将之具象化,便是最厉害的医疗之术。
言诚看得双眼放光。
书先生捧着书,不时转头偷眼看他,只见少年身周隐约似有生气流动。
于是,他欣慰地笑。
云襄儿远远地蹲在角落里,扛着铁锤,捧着一本书在看。只是她的目光时常不在书上,而在椅中言诚身上。
那书,便久久不会翻动一页。
书先生有时望望云襄儿,再顺着她的目光望望言诚。
然后老人便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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