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严双眼通红。
他已失了冷静。
如何能不失冷静?
第一题,他自认除了云襄儿那神奇念术之外,再无解法,自己输给了云襄儿,这也罢了,说出去并不丢人。
毕竟,世间确实没谁听说过还有这等念术。
但输给言诚,他如何受得了?
尤其是在他发现第二题更无解法之时。
他几乎要发疯。
“不公,这便是不公!”他叫着,“云襄儿胜出,我服,他以这样的小技左道胜出,我便是不服!”
“这里并不是任你撒野的地方。”文书面色阴沉了下来。“凝元巅峰很了不起吗?敢在终试现场大吼大叫,只这一条罪,便足以押你十天半个月。还不坐下?”
景严喘息着,紧握的双拳指节泛白。
一众考生面面相觑,最终一叹。
谁能想到是这样的解法?
“此环名为莫比乌斯之环。”言诚突然开口,认真地讲解着。“粗看之下,不过是将纸条扭转相粘一处,极是简单,但世间事多是如此,越是简单的,反而越是不凡。”
“越是简单的,反而越是不凡?”于器品味着这句话,突然笑了:“这不就是在说你自己?”
“惭愧。”言诚微笑摇头,“我并无自夸之意。”
“此环有什么玄妙?”文书亦不由相问。
墨比乌司之环?我怎么从未听过?
他心内奇怪。
“此环利用纸的平、薄,可扭曲特性造出。”言诚细心地解释着,“寻常纸张有双面,但此环却只有一个面。”
“一派胡言!”景严大叫,“环由纸所构成,纸有双面,环如何会只有一面?大家看得清楚,这环分明上下两面!你这是妖言惑众,理当处死!”
“这里不是你的龙泉谷。”文书冷冷而语。
“各位请看。”言诚拿起前排桌上考的空白纸条,再造了一只环后,取一支笔,沾上墨汁,沿着那环的中央线移动。
墨迹附在环上,环在言诚手中转动,慢慢的,那笔锋转遍整个环,最后与最初的笔迹汇合。
“真是如此啊!”有考生惊讶大叫起来。
接着,许多考生情不自禁地拿起自己桌上的纸条,依着言诚之法制造纸环,以笔墨涂之,然后惊讶地发现,笔不断,一路向前,便最终又回归起点。
而墨,已然连通纸之两面。
“这便是无限循环。”言诚认真地说。
“奇妙,好生奇妙!”许多人不由感慨起来。
“这环……是你自己想到的?”文书忍不住问。
“梦中偶得。”言诚尴尬一笑,说了实话。
梦中偶得,那么便还是他的脑袋里绽出的智慧。文书看着他,不住暗赞。
这少年,却带给了我们另一种奇迹。这倒有些像城主了。文书想。
“我不服,我不服!”景严大叫,挥手将桌上笔墨纸张剪刀碟子一起扫飞,红着眼大叫,“这场比试不公,不公!”
“大胆!”文书面色阴沉,挥手间,十几个巡官已然缓步向前,要向景严围去。
“且慢。”言诚摆手,向着景严问道:“若我能将第二题也解开,你是否便服?”
众人皆愕然。
所有人手中都有一张绘有奇怪符号的纸条,这纸条本身便是考题,但如何解,考什么,所有人却都不明所以。
言诚竟然知道?
竟然可以解开?
那么,这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怎样破解?
没人心中不好奇。
景严看着言诚,咬牙点头:“好!你便来解,若你真能解开这迷题,我便服你!”
他自信,除了出题的银光城主外,再不会有任何人能解此题。
文书看着言诚,点头微笑,然后自讲台中柜子里,取出一只白色粉制成的小棒,转身于那黑色石板上书写出几个怪异难明其意的符。
那便是众人手中纸条上的符号。
“竖十竖二。”有考生忍不住跟着念了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这被故意写得怪异无比的四个字是什么。但连在一起,便谁也不知道它的意思。
只能理解为怪异的符。
“请。”文书退后,将那只小棒――或叫粉笔,交给了言诚。
言诚恭敬接过,小心地拿着,然后在黑板上四个怪异的符字最后方,那个“二”的后面,写了一个像“乙”一般,却又不同的符文。
然后他小心地将粉笔放到讲台上,后退一步。
文书急忙从怀里取出答案,翻开后一看,果然便是那个奇怪的符文。其下,还有城主亲书的解释。
“原来如此!”文书也才恍然大悟。
“第二题,也被你破了。”他看着言诚,微笑点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许多考生一头雾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