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路上车马如流。
虽然参加复试者不过三百余人,但观试者却依然是从前那么多。所以想在路上图个清静,根本没有任何可能。
“不知复试会是什么内容。”于器有点紧张。
“皆无所谓。”云襄儿一脸的淡然。
言诚则是若有所思。
车向前行,走到一处路口却被逼停了下来,于器不悦,探头向外看,只见十几个横眉立目的少年修行者拦住了路口,令所有车马皆不可通行。
“怎么回事?”于器问车夫。
车夫跳下车去,上前打听,不片刻回来,说:“前边修行者说,景严的车驾就要从此经过,因此要我等暂时停下,不要堵塞了交通。”
“好大的架子!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不成?”于器不干了,瞪眼就要下车。
言诚摇头:“算了,等一会儿便等一会儿吧。”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于器哼了一声,终于还是跳了下去。
大步来到路口,目光扫过那十几个少年修行者,于器一阵冷笑。
“我以为是谁这么无法无天,原来同是参加复试的竞争者。”他说,“你们还要不要脸?景严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巴巴地给他当狗?”
参加复试者不过三百余人,当日全围在景严身边,凑得近者都没少说恭维话,彼此之间印象便深。这十几人,当日便都围在景严身边,因此于器一眼便能认出。
而当日于器也曾讨好景严,故意说言诚坏话,这十几人对他印象也深。此时见了本要问好,不想于器劈头盖脸这一通数落,几人立时变色。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你这么说话,难道是想讨打?”有人冷着脸说。
“我认得你,你叫于器。说我们讨好景公子?当日真不知是谁巴巴地向前挤着献媚来着。”有人怪笑着说。
“你别找打,滚一边去。”有人瞪着眼说。
“你是发了失心疯不成?”也有人纳闷起来。
“路是大家的路,又不是景严一人的。”于器不理他们,直接说自己的道理。“凭什么他要经过此处,便不许我们走?银光城主怕也没这等威风吧?”
“于器,别捣乱。”有人阴着脸威胁。
“到底是谁在捣乱?”于器瞪眼。“我这就找几个巡官过来评评理,看他们是把我抓起来还是把你们抓起来!”
“你找死吗?”十几人眼里都流露出不善之意,大有围而攻之的架势。
路上其余人冷眼旁观,谁也不作声。
这些人皆是外来者,不是看热闹的便是参赛被淘汰的,此时见及格者冲突,只在心里暗笑。
“还讲不讲理了!”这时有人喊了起来,接着有一群人掳胳膊挽袖子走了过来,冲着那些人大吼:“你们这帮赴试的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我们银光城城主出行,也没像你们一般拦路净街,你们这是摆的什么谱?”
“什么景公子,哪国的公子?叫他爹过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你们赶快让开,否则我们这就叫巡官来,治你们的罪!”
“别以为进入了复试就可以牛逼哄哄,扰乱街道治安,巡官拿你们下狱,你们还考个屁的试!”
这些人却是银光城群众,才不管面前是如天的修行者还是皇帝老子。七嘴八舌,群情激愤,十几个修行者面色不由变化。
这时,一乘车马自路口右道而来,到了近前,景严自车中探出头来,皱眉观望。
“景严,你好大的架子啊。”于器看到是他,立时冷笑起来。“出个门便有狗替你净街。”
景严认得于器。
那日众人一味讨好,便只有于器一人说中他的心事,当时他还颇为满意,对此人留了几分意,觉得如此善于察言观色者,倒不失为一条好狗。
不想这条狗今日竟然对着自己呲牙咧嘴。
是何道理?
他面色微沉,眼中隐有不悦。
“怎么着,就是他?”有银光城人不干了。
“小子,你别太拿自己当盘菜了。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出个门还让别人净街堵路?”
“你这叫扰乱治安懂不懂?”
“就冲你这德性,城主能收你为徒才怪!”
景严皱眉,脸色再变。
然后他下车,立于路口,立于人前,向着银光城众人拱手躬身施礼。
“各位长辈,在下并不认得这些拦路者。”他说。“但在下知道,他们拦路净街,实有讨好在下之意。不过在下认为这是恶行,在下非但不会感念,反而会厌恶。”
说着,转向那十几人,目光凌厉起来。
“请问诸位,景某与你们相熟否?”他问。
十几人面色大变,知道这一次拍马拍到了蹄子上,恐怕要不得善果。
“景公子,我们只提……”有人想要辩解。
“景某与你们相熟否?”景严再问。语气平静,目光中却有杀意,同是修行者,十几少年立时便能感应,不由心中震怖,掌心冒汗。
“不……不熟……”于是急忙摇头。
“景某可曾请你们行此扰民之事?”景严再问。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