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他,和面前这冷漠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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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声。
篝火。
当身边的司徒守短胖的肥手,搂住了面前的共餐少女,嘴唇贴到一起时候,当春意开始在司徒守的脸上盎然起来的时候,当夔舞即将开始之际,司徒文猛地一震。
冷漠少女一口咬中石盘里的血肉。
电闪吞下。
石盘落。
两只修长胳膊,一下抱住自己。
鲜红的嘴唇,贴在他的牙齿上。
强势。
直接。
大势所趋,不得不的嘴贴嘴的祖祭仪式,由冷漠少女独自演绎,他司徒文配合完成。
少女没有笑,不见快乐;一张肃穆的脸。
充满血腥的翻胃的气息,从少女的嘴里侵入到他的喉咙里,然后,有一个软而硬的物体带着湿冷的感觉,被他吞进肚。
嚼碎的血肉,被冷漠少女强行喂了进来。
——他的初吻,就这么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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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点,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节奏越来越快。
脚步声,整齐地响。
司徒文的念头还没有从“失去初吻”的痛心中回过神来,还没有仔细参详面前的这个冷漠而强势的少女,脚步就机械地随着鼓点,跳起来;同时,和着面前这个抢夺了自己初吻的少女跳动的节奏。
夔舞,必须配合脚下的夔步。
整齐的夔步,集体的舞蹈,只有经由异性牵引,才是完美的足蹈,无缺之舞。
——陶沟,十二堆篝火,一万两千男男女女,同时起舞;任弯月当空,随冷夜飞霜。
夔,单足。
夔步:抬左脚,迈右脚,左脚并;抬右脚,迈左脚,右脚并;再左脚抬,迈脚,并;再抬右脚,迈步,并!
一跬步,再一步。
一步,一个鼓点;一夔步,一个节奏。
整齐的夔步,整齐的挥手。
整齐的风度,在火焰的抖动下,在衣袂带起的舞风下,在万人的注目下,翩翩而动。
每一步,司徒文都必须用心去踏,每一个节奏绝对不能错;祖祭时,错步就是对先辈的大不敬,一次失误,就是诚心不够,虔诚掉失!
越来越开的节奏,越来越翩翩而起的夔步,司徒文除了用尽心神来舞,全身心的足蹈,一丝的念头也升不来。
除了看,与自己共舞的这个冷漠少女。
冷艳。
孤傲。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转身,传递给他的,不是共乐,不是狂欢,而是冷和傲;还有举手投足间的,对自己的冷漠和鄙视。
众生,在她的眼中都是渣滓;他司徒文,给她初吻的男人,在她的舞蹈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随时可以代替的、卑微的舞伴。
——仿佛,共餐、合吻、同舞和即将的群婚,于他司徒文,只是一种不言而喻怜悯和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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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乱。
鼓点突然消失,节奏慢慢的参差不齐起来;每一堆篝火前的夔步,渐渐地忽快忽慢起来。
忽的,第一对舞者跘倒在地;突地,有祭祀者和面前的少女滚在了一起;兀的,挣扎和扑腾声在高低不平的地面响起。
夔步凌乱。
群婚,默无声息的,在篝火的映照下,默契地开始。原始的激情,在狂放的祖祭的最后一个仪式里,纵情的释放。
跘倒的那一刻,司徒文抱住了少女的细腰;然后,他闭上了眼。
闭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少女脸上落下的,无声的泪。
——为了祖祭,他和她,成为牺牲。
——为了祖祭,他和她,成了司徒氏传宗接代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