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塔内传出低沉的声音,埋怨道:“神木,你又来作甚,贫道早已说过,虽然传了你些炼气的法子,不过能够修身养性,保养天和罢了,离真正的修士还差的远呢,这里的事儿你帮不上忙,还是赶紧安抚百姓去吧。”
呵呵,听这意思,塔中人还是神木师父,也怪不得他小心翼翼的十分客气。
不过塔中人这番话中气不足,嗓音中略带嘶音,仿佛受了什么伤。
神木也不多加解释,只谦卑的说道:“道长,并非小僧无故打扰,而是有几位高人来到竹山镇,小僧把他们请过来了。”
“高人,吭吭,”塔中人咳嗽几声,道:“你道高人是随处可以遇见的么,如今的情势你也看到了,还怎好连累他人,让他们去吧,放心,贫道即便拼了性命,也要同这妖物周、旋到底,否则,嗨……”
说到这里一声长叹,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神木听得十分为难,在他心里,同塔中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却早有师徒之实,可现而今师尊有难,做弟子的难道只能旁观,帮不上一点忙么。
塔中人反复拒绝,说的十分伤感,都有了些交代后事的意思,显然是抱定必死之心,步离听得颇为感动,此刻也顾不上甚么礼貌不礼貌的,只把袍袖一挥,喝道:“道友勿忧,我来也。”
说话间两步走向宝塔,敲门的神木只觉眼前一瞬,再看时,步离已然消失不见。
宝塔内光线暗淡,其内有些许灰尘浮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气,水井赫然在前,井栏上贴满符文,井口上方浮一面八叶镜,那镜子镜面分成太极形状,黑白双鱼旋转不休,不时有青光射入黑鱼,又有黄光自白鱼身上飞出,迅速没入井中。
主持厚土阵的塔中人正端坐蒲团之上用功,见他身板宽大,虎脸、怪眼、络腮胡、黑色道衣,虽然相貌威猛,但此刻却面色憔悴,嘴角一道血渍,也说不得,必是主持厚土阵与旋龟相持时受了伤。
塔中人左右两盏油灯,在黑黢黢的宝塔之内发出昏黄的灯光。
身后一堵墙,挂一件缝补在一起的橙色道衣,一柄护手镶嵌七星的带鞘长剑,道衣上有些许乌黑色的血渍。
橙色道衣是许多碎布拼起来的,猜想应该有点来历,否则谁会无缘无故的把它挂在墙上。
到底井中有何玄奇,以八叶镜为阵眼的厚土阵似乎还是专门对付它的,走将过去正待看个究竟。
“道长,道长。”门外铜环声响,却是神木亲见步离消失,又急着想进来看个究竟。
塔中人无暇理会,只变手诀,发灵力,不断将青光注入八叶镜之黑鱼当中,黑白双鱼旋转片刻,白鱼射出黄光,飞入水井。
顺势看去,见水井倒影竟是另一方天地,分明看到,纺花山下风狂雨骤,涛涛水浪当中,旋龟乘波浪起伏,努力向纺花山行进,孰料刚刚靠近,山下便莫名的发出道黄光,将旋龟打得无影无踪,山势便随之向前延伸,于洪水中露出些许陆地。
水井中没有半点声音,寂静无比,塔中人嘴角溢出血水,顺势看看步离,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根本看不出有多高的修为,乾坤袋内裹出药瓶,拿出粒复伤所用的凝碧丹,托在掌中迟疑片刻,犹豫着问道:“敢问前辈是哪里的高人哪。”
“大雪山修士步。”随口报出了大雪山的名头,有点扯虎皮做大旗的意思,不然谁敢当着个不知来历的修士调养身体呢。
“大雪山。”塔中人果然有点见识,只沉思片刻,忽地惊呼道:“前辈莫非出自北地密宗身院。”
“不错。”步离频频点头,着啊,相信小爷我是好人了吧,赶紧服药吧。
塔中人听得喜上眉梢,连忙冲塔外喊道:“神木,带大伙儿进来,你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啊。”
塔外神木闻言,欢喜的难以自制,推开塔门强忍笑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邀请无殇、空空儿、甄怀恩等三人进去。
水井内,又见旋龟慢慢悠悠的靠近山下,刚刚露出的陆地随之被洪水淹没。
靠,它又来了,也不知为了什么,还真是锲而不舍那,
一番作用后步离早已明白,塔中人是木性修士,修行的功法与陈门柳有些相似,不过借助八叶镜将木系灵力转化成土系术法,驱动整个儿厚土阵。
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不过取土能克水之意。
然而木又能克土,故而要将木系灵力转化为纯粹的土系术法,需要有逆转五行的大神通。
可塔中人不过养气巅峰,他哪儿有这般本领,尽管有八叶镜帮助,但灵力转换还是艰难无比,估算下来,约莫十分木系灵力才能转换成一分土系道术,故而本来就不怎么地的厚土阵再让他驱动起来,威力又降低了三四成。(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