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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二十多年的昆仑面馆在生意最好的时候关门了,这是刘昆仑和春韭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对孩子也不打算隐瞒,因为根本瞒不住,病来如山倒,春韭的身子已经撑不住繁重的劳作,有生之年也该歇歇了。
春韭把自己的银行卡和密码都给了刘昆仑,这是她半辈子的积蓄,一共一百五十万,是一碗碗米线挣出来的辛苦钱,她不懂金融和理财,十年前投资P2P的时候亏了很多钱,后来就只敢存银行定期,这么多年下来,实际上钱是在贬值的,一百五十万供两个孩子读书是够了,但也仅此而已。
“等孩子大学毕业之后,就靠你了,孩子懂事,不用太操心,我趁着还能干点活,给他们打几件毛衣以后穿。”春韭絮絮叨叨交代着后事,平淡而真切,“以后木孜要嫁人,塔格要娶媳妇,我这个当妈的没本事给他们筹备嫁妆和聘礼了,就靠你了。”
刘昆仑只能尽力宽慰。
木孜和塔格知道了母亲的病情,俩孩子毕竟还小,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在五月的月考中,不约而同的出现大幅度成绩下滑,班主任刘璐很惊讶,塔格男孩子调皮一点,家里又有个榜样一般的表哥,成绩波动大情有可原,木孜一贯很乖很稳的,怎么这回也滑坡了,她把木孜叫到了办公室谈心。
没想到的是,木孜竟然也有话想和班主任说,而且说出来令人震惊。
她说,刘老师我想退学。
“这是怎么回事,家里怎么了?”刘璐虽然年轻,但也颇有心得,学生弃学多半是家庭出了问题,果不其然,木孜说我妈妈病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没有了,我得把家里的店支撑起来,供弟弟上大学。
这是木孜自己的想法,她不知道家里的钱是足够她和弟弟一起上大学的,只是作为姐姐的觉悟,让她认为家里的经济来源不能断,更重要的是,不能放弃妈妈的治疗。
年轻的班主任感情丰富,被木孜的孝心和奉献精神打动,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说不要担心,你妈妈的病会好的,你的学也不能停,有老师,有同学,有学校在,就不会让你辍学,她虽然是安慰人,但眼泪却啪啪往下掉。
木孜也泣不成声,知道妈妈得了绝症后她就一直失眠,心理压力极大,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又一直强撑着,如今在刘璐的感染下终于撑不住了,师生俩在办公室好一阵哭,幸亏其他老师不在,不然肯定闹到全校皆知。
刘璐有她自己的想法,为了照顾孩子的自尊心,她并不打算公开募捐,但这件事也决不能藏着掖着,必须让学校出面进行救助。
她找到校长请示,把情况说明后,校长说这俩孩子我知道的,是中考状元吧,孪生姐弟,我记得我们是免掉了他俩的学杂费的,这样吧,把午餐费也给免掉。
刘璐说不够。
校长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树人中学应该支持他们上大学,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是教育的宗旨,也是打响我们树人品牌的好机会,多么感人的故事,感动中国,不是么?”刘璐觉得自己的建议非常理想,但校长显然不这么认为。
“你先想想怎么感动股东。”校长说,“不要忘记,树人是民营教育,是要见利润的,我们不仅仅是教育机构,也是盈利机构,帮扶贫困学生可以,但要在适度的范围内,支持上大学,难不成还要支持他们求职找工作么,还要帮他们买房子介绍对象么,小刘啊,善良也要有限度,我怕你这个想法股东们不会答应,近期树人正在筹备IPO,不宜搞这些动作。”校长语重心长道。
刘璐怅然,无可奈何,学校不支持,只能想别的办法,对了,树人的很多学生家长身份不简单,或许向他们求助有用,于是她拿出家长联系手册,先筛选了一遍,然后挑选了几个她认为合适的,先建了一个小群,把这些孩子加进来,通过孩子游说家长,事半功倍。
这些孩子里就有王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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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很无聊,近江不比北京那么大,朋友那么多,于是她想到了自己已经离婚的丈夫的母亲,王海昆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连亲娘都不认了,这些年来还是自己一直坚持寄东西汇钱照顾老人家,虽然不多也是一个儿媳妇的心意。
于是苏晴一路寻访,来到了前婆婆家,崔素娥得知是王海昆的媳妇来了,倒也没有将她打出门去,一来这个儿媳妇人不错,二来老人家有智慧,平平淡淡的对待最安全,自家的离奇事儿太多,可不敢引起关注。
但还是被苏晴看出来端倪,她看到一张合影,上面有木孜和塔格,就问老人家这是谁啊,崔素娥随口说是我的孙子孙女。
苏晴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她知道苗春韭是这俩孩子的妈,而苗春韭并不是崔素娥的女儿,但木孜和塔格居然是前婆婆的孙子孙女,苗春韭和王海昆当年还有那么一些小暧昧,那么只有一种指向,木孜塔格的生父并没死,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就是王海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木孜塔格是王锡之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