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避重就轻,似是而非,扭曲事实的言论。
沈羲和唇角微微上扬。
“陛下,并非如此。”萧长庚主动上前,“四姐……”
“陛下。”沈羲和截断了十二皇子萧长庚的话,她挽着披帛,莲步轻移,姿态端雅,“阳陵公主所言,是阳陵公主所见,昭宁所言是昭宁所见,是非曲直,陛下听后自有明断。”
祐宁帝扫了几人一圈:“昭宁你说。”
“昭宁今日入宫是为探望太子殿下,出宫之时,路过文轩阁,十二皇子从天砸落,若非昭宁带着侍婢有些身手,不止昭宁被砸伤,便是十二皇子非残即伤。”
沈羲和说着,淡淡瞥了阳陵公主一眼:“十二殿下自屋顶摔落,竟无一人跟随,臣女心下正在惊疑,却听了文轩阁内阳陵公主颐指气使……”
清了清嗓子,沈羲和将阳陵公主的话重复一遍:萧长庚,你是摔晕了么?若是有口气儿,就给本公主再爬上去拿!
她话音一落,阳陵公主面色青白,萧长庚低头作恭顺状,祐宁帝的面色更难看。
“阿爹,儿……”
“陛下,阿爹膝下只有三子,昭宁和阿兄与庶妹分隔,不知是否枝繁叶茂的大族之中,隔母的兄弟姐妹都这般排挤。”沈羲和一脸懵懂,“但五公主这般,实属有些失了教养。十二皇子如何也比她小上些许,不爱护幼弟便罢,还如此不把幼弟当做活人看……
阿爹说皇家是天下典范,做万民之表率,让昭宁入京,但有不明,便多看看诸位公主仪态,能学上几分便是昭宁的福气,可似五公主举止,昭宁实在是学不来。”
“沈羲和,你放肆!”
“闭嘴!”
阳陵公主恼羞成怒呵斥一句,被祐宁帝厉眼一睇,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陛下勿恼,阳陵公主恐是年幼,见殿下许久未回应,便有些担忧殿下是否摔伤,长陵公主的回话,才是令昭宁大开眼界……”
沈羲和顿了顿,对沉着脸的祐宁帝又学了长陵公主的话:你怕什么?便是摔伤了,阿爹也只会觉着他无用。
沈羲和说到这里,萧长庚露出恰到好处的失落和强撑的笑颜。
“陛下,阿爹常说十根手指都有长短,往日在西北我若犯了过错,阿爹必要一道责罚阿兄,非是偏心于我,而是兄长应当有照顾幼妹之责,昭宁依稀记得十二殿下与二位公主同岁,却比二位公主小了几月,怎地还要弟弟谦让照料姊姊?
阿爹也不喜欢家中庶妹,可吃穿用度也从不曾苛待,更是不许我与阿兄欺辱。
反观十二殿下,难道京都教养子女与我们西北不同?”
沈羲和问得极是诚恳,就差没有把祐宁帝不会教养子女这句话说出口。
偏偏人人都知道她的意有所指,却就是拆开了也凑不出这句话,想要扣她一个不敬之罪都不成。
萧长庚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早闻沈羲和之名,但他年岁不到,宫中又无地位,除了在太后寿宴远远见到一面之外,便再无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