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天圆无语望苍天。
说好的只好转一日呢?
萧华雍的喜悦没有掩饰,沈羲和收敛情绪:“殿下邀我来,有何嘱咐?”
哪有什么嘱咐?不过就是想见人。
天圆竖着耳朵听,就看他家主子如何将谎给圆过去。
须知这次若是不说点让沈羲和觉得值得跑一趟的话,下一次想要再骗她来便不可能,且还会让沈羲和对萧华雍重视程度锐减。
萧华雍原本是有其他话备好给沈羲和,不过她方才眼眸之中一闪而逝的憧憬,让萧华雍改了主意:“佳节将至喀喀……郡主是否想见家人?”
沈羲和抬头,凝视着萧华雍。
沈岳山和沈云安驻守西北,无诏不得离开西北半步,这就是为何沈羲和在临湘县命悬一线,那样心疼沈羲和的沈岳山与沈云安,却只能书信和派人来探望。
太多人盯着沈岳山和沈云安,一旦他们秘密离开西北,只怕立刻就会有人引起战乱,将他们擅离职守爆出来,祐宁帝就会抓到把柄,清洗西北。
“殿下您……”沈羲和这一刻对萧华雍是有一点感激,无论有没有情,他对她用了心。
“我可以向陛下求一道恩旨……”萧华雍对沈羲和和煦一笑,“喀喀……不过只能一人。”
这是一个极大的人情,对于萧华雍,也许只是拖着病体张张嘴之事,祐宁帝要体现对萧华雍的恩宠,十几年不求他的儿子难得开一次口,他肯定会答应。
但对于沈羲和不一样,她需要见一见沈云安,告诉他自己的想法,也需要从沈云安那里知道更多沈家在京都埋下的人。
若是接了萧华雍这个人情,她只怕不好还他。
斟酌再三,沈羲和还是决定先欠下这个人情:“昭宁谢过殿下体谅,昭宁想见阿兄。”
“郡主肯陪我登楼喀喀……”萧华雍露出一点满足的笑意,“我为郡主求个恩旨,不值当什么……”
“不,与殿下登楼只是些许小事……”
“求恩旨,也只是些许小事喀喀……”萧华雍打断沈羲和的话,“于你我而言,都是些许小事,于你我而言又都是难能可贵喀喀喀……”
萧华雍言罢就剧烈咳嗽起来,天圆连忙递了一杯水。
沈羲和从未遇到这样一个人,他对你竭尽所能的好,却从不索求回报,更让人无法察觉一丝目的性,就是那样极其纯粹而又如沐春风的好。
好得恰到好处,拒绝不了,又不会在心上留下负担。
能做到这样的人,只可能是两种人:至纯至善,以及……洞察人心。
前者令人自惭形秽,后者令人心惊肉跳。
她定定看着萧华雍,想知道他是哪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