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时回到麒麟山,人未见到,门无风而动,竟是开合了一下。
他盘腿坐在团扑上,双手平放在胸前,一团黑气在他手掌越滚越大。
安静,室内死寂般的安静,仿佛没有时间流动,好似一副画,好在有袅袅青烟从炉子里飘出来,证明这是活生生的现实。
“住手!”老神医破门而入,卷带猎猎寒风,冷气灌进来,将华荣给的毯子吹落在地。
惜时被打断突然猛的吐好几口血,他却不管,只小心翼翼的将毯子收好,仿佛那不是一条普通的半旧毯子,而是稀世珍宝。
“你又要用你的能力!上次反噬已然重伤,这回你是不想活了吗?”老神医恨恨道。
他擦掉嘴角鲜血又稳稳坐在团扑上,“有人要害她,我必须知道是谁!”
“你不是让赵寒澈去查了吗?等他的消息就好,你再用自己的能力会死在这里,到时候谁带她回去?”
这话落在惜时心里,让他本便波涛汹涌的心惊起巨浪千层久久不能平息,是了,她还是要回去的,回到穹苍她便是高不可攀的神女,而那个地方是不欢迎他进入的。
慕然间,他低下头,手里握着那条半旧毯子愣愣出神,他原本就不配她,又奢望什么呢?
只是,配与不配,她说了才算,两次,那句话她说了两次——因为我喜欢你啊。
如果她永远不要回穹苍该多好?
思及此,他猛然捂住胸口,怎么可以有如此荒唐卑鄙的想法?
因着蒋家的事华荣被拘着哪儿也不能去,她也觉得天冷儿不想动弹,全家的女人都聚在湘潭院陪老夫人说话。
华荣懒懒的歪在老夫人身边,时不时打个哈欠,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女人们的闲话,谁家的儿媳生了,谁家的女儿议亲了,很繁琐细碎,华荣不是很喜欢。
便听得昏昏欲睡。
“阿宁。”
尤氏喊了三遍,书秀推了她一下,华荣才醒过来,火烧眉毛般道:“怎么了?开饭啦?”
“哎。”吴氏摇摇头,虽然女儿有人提亲,镇国公府也来凑热闹,让她很有面子,可女儿这不着四六的,将来谁会真的娶她过日子?
尤氏不理弟妹的长吁短叹,她好奇问:“阿宁,你喝了那酒为何没事?”
“因为阿宁聪明啊。”华荣装作特别得意的样子,脸上一副快夸我的神情。
“大伯母认真问你话呢!”尤氏无奈戳了下她额头,“好好说话。”
“我将手绢在解药里泡了一宿。”华荣没辙只能如实招,“用的可是刁钻方法,让人闻不出半点药味。”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法子,原来是咱家老太太那招。”尤氏立刻兴致缺缺。
华荣撇撇嘴,善变的女人!刚才还兴致高昂,难道她不够聪明吗?真是。
“大嫂,你难道还指望阿宁那帮狐朋狗友能给她想什么绝招?街头打架倒是在行,后宅那些事,怕个个都是冤大头。”周氏接话,“不过也是咱们阿宁朋友多,蒋家这事想泼脏水都没法泼。”
这话说得有理,华荣点点头,蒋家不是一般的人家,一般人家坐不住京兆府尹这个位置,这次事件华荣不肯私了,闹得满城皆知,蒋家一开始想往华荣身上泼脏水,奈何没成功,几乎整个金陵的纨绔全都看华荣几分面子,哪那么容易污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