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失业、患病、单身,这些看似可怕,其实未必全是坏事。许多时候,只有当一个人跌到人生谷底,远离欲望喧嚣,才能彻底看清自己,知道自己要走什么路。
——我果然还是适合当一条咸鱼!
悠哉哉躺在客厅沙发上,小姑娘节后上学去了,偌大个沙发想怎么躺怎么躺,一手抱着半片西瓜,一手拿着汤匙,虽然最炎热的季节已经过去,但这丝毫不影响吃西瓜的爽快,尤其是冰镇过的,从中间挖一勺子,送入口中,“嗯……”心满意足的舒服哼哼,顿感夫复何求的某人,如是感慨着。
能吃冰镇西瓜,虽然是趁小姑娘不在跟前偷吃,那也能说明病情好的差不多了。也应该的,前前后后近十天的修养,移位的内脏都复归原位了,总算是将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感冒发烧症状给生生熬走。
不容易啊!
讲真,要是再没有好转迹象,唐朝说不定连心里阴影都得有了。这可太难受了,前世火炮加身都没这么印象深刻。胡思乱想都来了,前些天还在琢磨着是否是冥冥中存在一个守恒定律,他杀掉一个本不该在这时候死的人,打破了某种平衡,所以命运之神反手甩过来一场大病,小惩大诫……
别说,这番分析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不过要是这样的话,那之前杀掉的又怎么说?没见有啥后遗症啊。莫非是级别不够?影响不够深远?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还是聊聊工作吧。
虽然唐朝目前并没有急着找新工作的念头。
嗯,主要是在反思。江月公馆保安以及百草事务所私家侦探,两次失业,虽然看似都因为不可抗拒原因,怪不得他,但唐朝这些天琢磨下,隐约意识到这其中实际是存在某种必然关系的。
他选择工作的一些条件想法,本来就不是普通人找工作看重待遇发展的路子。出发点都不正,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稳定性如何,也就可想而知。
失业不是没有缘由的。
但因为需要照顾糖豆以及某些特殊原因,他能察觉问题所在,却无法着手解决。当然,教训也不是白吃的,正常朝九晚五的上班看来是真不适合他,得想想别的出路。
在这方面,前世经验是帮不到唐朝的,正常杀手也没他这个问题。
无论是有组织的还是跑单帮的,没任务时杀手基本都闲着,或训练或旅游,或玩些极限运动作死或宅在安全屋里睡大觉……有份明面上普通工作的同行并不多见,当然,不可否认也有那么一部分。但他们和唐朝的情况是不同的,当经纪人送来任务时,他们可以很从容的安排好时间,拿起枪去履行他们的主业。
唐朝没有这项‘主业’,但有时他必须消失段时间去解决掉些麻烦,频率不会高,关键是时间不可控,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想象下吧,这边正上着班,那边风魔武藏杀过来了……怎么说,先给老板经理写张赶着去维护世界和平的请假条?别逗了……
接下来几天,唐朝完全化身家庭妇男,买菜、磨刀、洗衣服、打扫卫生,傍晚时候,翘首以盼小姑娘的归来,端上热腾腾饭菜,放洗澡水……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如果这能算作一个职业的话,他做的很出彩。嗯,是时候去研究下男保姆的市场了……
好吧,这是玩笑话。周五这天唐朝罕见跨出小区大门,前往糖豆学校,不是去接放学,有福伯呢,再说后面两天是周末,小姑娘要回谢家老宅的,只是去赴约吃顿便饭而已,谢薇和他们兄妹俩。
地点是家高档法餐厅,从门童的热情反应来看,谢薇和糖豆应该经常来这用餐。
事实也就是如此,谢薇会有意识的带糖豆出入这等场所,一方面是想让小姑娘吃点好的,另一方面也是培养其眼界阅历,唐朝很少参与,倒不是说谢薇不请他,而是以前唐朝上班,时间大多是错开的,这不他一赋闲在家,就过来打牙签了。
订好的位置,谢薇坐对面,唐朝和小姑娘坐在一起,后者要教哥哥法式用餐礼仪。
如何拿刀叉啊,各种刀具的使用方式,黄油面包怎么吃等等,小姑娘教的很认真,大概是不想哥哥被人笑话吧。虽然这并不可能,前世在欧美生活十余年,唐朝对这些自然是驾轻就熟的,当然这个也没必要炫耀,或者为伪装而伪装故意闹笑话什么的,没那么多戏的,有模有样学着小姑娘的操作就行。
吃吃喝喝,随意闲聊。
顺带提一句,没有什么在外国餐厅用餐不让说话的规矩,那是瞎编的,歪果仁在这方面其实相当随意,只要不高声喧哗影响到旁人就行,这也是起码的素质礼仪。真要说起来,真正严苛的用餐规矩,其实在国内,旧时候的食不言寝不语,当然现在也很少见了。
闲聊中,自然也谈到了唐朝新工作的问题,这是绕不过去的。
话说回来,貌似唐朝上次找工作的时候,也有类似这么一次聚餐,同样也是眼下三人。不过这次,也不知是懒得说了,还是看破了唐朝表面上说什么都听、背地里却什么都不改的恶劣习性,谢薇没有再给出长篇大论也是用心良苦的教导,只瞥了一眼,
清清淡淡问道,“听说你想去跑出租?”毫无疑问,这自然只能是小姑娘通风报信,兄妹俩这几天经常聊这话题,唐朝挠了挠头,“是有这方面打算,还没决定下来。”
这是实话,也是唐朝灵机一动想出来的主意,这工作确实很符合他的要求,自由度高,时间可供支配,想工作出去溜一圈,不想工作就歇着磨刀,基本没人管。
当然,前提得是他自己买车挂靠某出租车公司,自负盈亏。若是用公司的车,那还是有业绩要求的。不过这对于唐朝来说自然不成问题,僵尸车还有好几辆呢,拆拆弄弄完全可以自己组装搞定手续嘛。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挺好奇的。”谢薇没有对唐朝的选择给出什么评价,不紧不慢的拿起餐巾擦拭嘴角,问道,“你今年二十岁吧,婉清那边的工作就不说了,先前的保安,现在的出租车司机,你为什么会对这类稳定有余、前景不足的职业如此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