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去趟明国公府,问问吕三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就说,这等欺男霸女之事,污了本侯的耳,那厨子伤了胳膊,本侯替他讨个公道。”
吕三杯具了……
至此,人间春晓这件事,对于锦言来说算是尘埃落地。
吩咐李掌柜考虑装修方案、试做新菜,计划等出了正月就找工人来施工。
日子忙忙碌碌地过得极快,逢十五永安侯忙得没时间沐休,白天自然没时间来榴园喝茶,专门差了人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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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四日是锦言的生辰,过了这个生辰,锦言正式满十五岁。
长公主本欲大办一场,被锦言劝住了,这个时候各府都要忙着过年,哪家府里的事儿都少不了,再说及笄仪式的目的是为了宣布姑娘长大成人可以嫁人了,她已经嫁了,再来大操大力意义不大。
“公主婆婆,我都嫁得这么好了,这个就不要大办了吧?”
锦言不是古人,对这个仪式的重要性完全没感觉。
长公主想到及笄礼上主人要由父母充当,而锦言的父亲杳无音迅,母亲又远在东阳,以为她思及心忧,怜其世事,又见她说得恳切,遂打消了操办的念头。但还是去了宫里,向太后、皇后娘娘讨赏赐。
早几日,东阳卫家送年礼的就到了,卫老夫人与几位夫人都有生辰礼物来。
李氏额外差人送了满满一大车子,送礼的管事郑重其事地将一个楠木小妆匣交给锦言,里面是一枝珍珠玲珑八宝簪,簪头硕大的南珠,圆润莹泽,散发着迷蒙银白光晕。
锦言深觉自己又冒领了他人的深情厚爱,很是有些惭愧,暗下决心以后要勤写信多捎东西给李氏。
一时又想起塘子观的师父和师姐们,不知自己送的年礼和信都收到没有,虽说是出家人,但往年这个时候观里也是要忙年的,清扫除尘蒸面点做素斋画平安符……
又思及自己的爸爸妈妈,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呢,历来都是最忙的时候,要么是接了party单子做活动要么就是赶场子……
一念起,今世已经太长,长到她要忘记了自己。
羁绊这个时空,久到要怀疑真实的过往是否存在了,忧虑陡然而起,在自己还没找到回家的路时,把那些熟知的事情会忘记了吧……
夏嬷嬷见一贯笑语宴宴的她神色怏怏,以为是思念亲人,很是安慰劝解了一番。
如此一来,弄得锦言深刻反省自己是否太矫情了,倒把那点不合时宜的小思绪打消散了。
长公主安排了一场家宴,与驸马分别都送了礼物。
永安侯也送了个小匣子,里面装了一万两的银票,锦言心领神会——这是给人间春晓的装修费。
然后是除夕守夜拜年,第一次在塘子观以外的地方过年,心底总是有些不在状态。
好在大家都忙,迎来送往的,一天就过去了。
锦言按着长公主的要求,陪她一起待客,年后的这些日子着实见过了不少的内宅贵妇,锦言打起精神把这些女人哄得开心,人家也揣着好奇观察打量着她——永安侯的夫人呢……
到哪里八卦都是女人的最爱,就如这些女人的话题,无非是胭脂水粉衣服首饰、儿女亲事、孙男弟女,斗妾室小三经验交流等等,除了婆媳关系外,女人们的八卦,古今皆同。
锦言听得津津有味,古代无娱乐项目,此等话题堪比电视聊天节目。
在长公主有意的抬举之下,锦言在这些内宅妇人前获得了个温顺乖巧孝道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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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有灯会。
京城的灯会十分的热闹,这一日,无论大姑娘小媳妇,家里一般都不会拘着不让出门,多由父兄护着上街看灯。
特别是白马寺的灯会,更是一席难求!只有最精美的花灯才得以在白马寺展出,除花灯外,灯诗会更是引得读书人欲罢不能……
大周虽说对女人要求不苛刻,但这样不限制恣意地玩上一把的节日,一年到底也没几次。
早些,长公主就叮嘱永安侯这一日带锦言去看灯:“……她在观里长大,哪见过这个?左右你也要上街的,带她去看看热闹见识一番也好。”
永安侯不置可否,没应声,也没明着拒绝。
等到十五一早就找不到人了,长公主火大,晓得他是带着水无痕出去了。
锦言装作不知,劝解道:“公主婆婆,咱们府上也备了好多花灯呢,在府里赏灯,人少清静,再说我以前在观里是不观灯的,好东西要一点点地来,光府里的灯就够我开眼了,到了街上,眼睛岂不是不够用了?花灯入眼却看不过来,要难受好几天呢。”
长公主就笑,催着她快到园中观灯。
锦言走在迤逦的长廊,两侧挂满了灯盏,廊下花树上也有不同的花灯闪烁。慢慢走着,慢慢观赏,耳边隐约有府外的热闹喧嚣传来……
锦言在一盏仙女灯前驻足,仿佛在观灯又仿佛在侧耳倾听……
跟在身后的夏嬷嬷笑着指前方一盏走马灯,几名小丫头正围着灯叽叽喳喳,仙鹤过后是竹林,穿过竹林是仕女,不同的花样来回翻动着,锦言也凑过去看得津津有味,孩子一样笑出了眼泪……
(小锦言想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