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愣住了!
竟会是卫四的陪嫁!
这,他真没想到……
卫四是东家?这可比御史台林府要糟糕。
对了,那林老头是怎么回事?
“这事锦言没说,我也没问。想是当初开酒楼时找的靠山吧,今天早上酒楼的掌柜找到府里。我是担心她有事不方便说,才让何嬷嬷私下里关照关照,谁知道你砸的竟是她那一间!”
永安侯沉吟不语,他原先摞了话要人间春晓三日内交出那个厨子,现在……
“你打算怎么收场吧?这事,得给锦言个交代,林府那边也要有个交代,”长公主一扬眉:“御史台不能白白被你打脸。”
永安侯微皱下眉头:“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怎么处理?”
“放心,我自有主张。天色不早了,母亲您早点歇息。”永安侯起身溜了。
“哎……”
长公主喊了声没留住人,这孩子,真不省心!
永安侯刚回了书房,三福就呈了锦言的信进来。
永安侯看完信,沉吟了好一会儿:卫四这信,与她平素的模样倒一点也不象!
这封信,用词诚恳,条理分明,述事清楚,干净利落地讲明几件事:
一告知人间春晓的来由,产权所有;
二道明与御史台林府的渊缘;
三解释了厨子之事的来龙去脉;
四说清对酒楼的后续安排;
最后提及名下产业行善之因由……
通篇下来,无一赘言,事有因理有情,行文洒脱,再加之一笔功力不凡的小楷,永安侯自诩办差多年衙门里各类公文见得多了,就论事而言,能比得上卫四这封信的不多。
那个什么规矩也不懂的小道姑竟是个深藏不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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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见永安侯大驾光临并不意外,有长公主道破,自己又在信中讲明事实,永安侯来问详情正常不过。
毕竟,这回是他自己挖坑自己跳——就算是个小坑儿,崴不了脚,也丢不起脸面。
永安侯顶着寒气进来,正迎上锦言极具亲和力的笑脸:“侯爷来了。”
屋里烧着炭,温暖如春。
永安侯解了大氅,锦言有点为难:“侯爷,任嬷嬷不当值……”
任昆示意她接过——
在任嬷嬷不在的情况下,永安侯勉强接受锦言的服侍。
话说,谁愿意服侍他啊……锦言腹诽。
一杯热热的姜红茶递过来:“天冷,红茶喝着暖和。”
锦言用了现代人最常用的寒暄语:“侯爷用过晚餐了吧?”
典型的今儿天冷,您吃了吗的口水语。
永安侯微顿了下,衙门事多拖延了时辰,回府就被叫正院了,回书房看完信接着到榴园。
锦言问起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用晚膳。
嗯,这么晚了居然还没吃饭?
锦言有点意外,她本来只是客气地礼节性问询好不好?
“小厨房晚上熬的小米粥,侯爷要不要先用些?”
锦言略带保留地提议:“还是,安排人去将侯爷的饭菜取来?”
“小米粥。”
明亮温暖的灯光下,卫四如玉的小脸透着自然的粉色,大大的杏眸流露着真实的关切,满带笑意的询问。
永安侯心头闪过一丝怪异,出口的话极为简洁。
东西是现成的,须臾间粥饭就端了上来。
晚上小厨房蒸了些包子,锦言让取了香菇肉馅与萝卜虾仁的。
以前加班过了饭点,总觉得饿得能吃下一头牛。锦言以己度人,深觉得象永安侯这么大个的成年男人,光喝小米粥肯定是不能饱的,好心地加了几个包子,反正都是现成的,不吃再撤了就是。
热乎乎的小米粥,配了四样小菜,一盘包子。香香的米粥味传来,任昆恍觉自己已经饥肠辘辘。
这些狗奴才,竟没个提醒爷用餐的!
提箸用餐,优雅中略带狠劲。
若是大福二福等一溜儿常随侍候的听到,保准要连呼冤枉:爷,小的们一直提醒着呢,您老忙起来谁敢去打扰啊!
锦言安静地待在一旁。
等永安侯用完,递了漱口水热毛巾,收拾好了着婆子撤下去,又奉了杯热茶,忙活完后温顺地坐下,静候永安侯指示。
“说说你的打算。”永安侯历来惜字如金,直冲主题。
“酒楼后续已告知侯爷,歇业重装年后择日再营业,御史台林大人府上,明日禀告公主婆婆后,我拟向林老夫人投拜帖,过府请安。”
锦言不徐不疾将自己的打算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