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目紧盯着蔺继相的面庞,加重语气突出我要表达的意思。
“而赵高,从我晋位少使起,便从未敢轻易招惹我,即使是他手握你给我的亲笔信。你懂得,王上他对我,有多在意了。”
蔺继相那么聪明,他一向理智的可怕,此刻,我希望他能够幡然醒悟。
“你是说,赵高他有你的致命把柄?”不想我的本意何为,蔺继相骤然被我拿来压分量的话惊了心神。
被他庄重的眉结渲染的跟着忧了心,我不明他的心智,如实点了点头。
“这么危险的处境,你还说你好?”他倒抽一口凉气,仿若我的处境比他还要危险一般。
若是此刻被说嬴政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要处决他,他也不会这样怒慌吧?我心里想着,越是感激他的心意,越是愧疚了对他的心了。
“已经很久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我想宽慰蔺继相,让他少为我操些心,最好能够对我放下心来,可是他却不为所动的自我考量内情起来。
“赵高是嬴政身边顶要紧的人,我一直在留意他,却并不知他手中有你的把柄,可见此人心机之深。对付嬴政身边的人,切不可掉以轻心。”他郑重说完,看着盯视他的我,松开眉宇间的忧虑,柔情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伤你不得。”
蔺继相在咸阳、乃至整个秦国都有不少的人手安置。他说他一直刻意留意赵高,那定是非常严密的暗布控区掌握他起居人脉了。
在秦国苦心经营这么久,如此深的谋划。蔺继相岂会轻易放手?
我肯定我是说不动踌躇满志的他的了。
“我说他伤不得你就不许他伤到你,不用将他放在心上。”他以为我还在忧心,愈发和顺的开了口。
无声叹口气,我知道蔺继相是不想看到我蹙眉,于是眉间舒缓,我和他一样松开了眉结。
“我倒是不惧他的,他碍于嬴政的心绪、暂时也不会动身怀王嗣的我。只是这许久都没有动静。恐怕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想等待齐国沦为战场的那一天。顺着你的书信揭露淄博的权谋了。”
赵高处心积虑,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妃他吓唬两下尽量为他所用,但不多的价值还不怎么能让他看在眼里,他要的。必是书信另一端牵扯的蔺继相及其蔺继相手中的重兵底脉了。
隐而不报的罪过他都敢触犯,可见他此次对在齐国之事上立功是势在必得了,而蔺继相的存在,若是被赵高深究起来,这一切都将以残酷的结局收场了。
“那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蔺继相说话间对赵高一脸的鄙夷模样。
赵高并不是看上去满身肥肉导致的举动拙劣那么简单,他的心智很是精明,不然他也不能为嬴政用这么多年,我一定要尽量使得蔺继相对他重视起来,切不能小瞧了他。
“他拿捏我的其实不只是书信。他还以为我和扶苏公子两厢讳情。”
能够让蔺继相对赵高更加上心的,就是加重我犯在赵高手中的把柄数量、足以让赵高分分钟取我性命的严重性了吧,因为如此境况。蔺继相势必会更加密切的关注赵高的一举一动,进而轻视不得他。
不能劝导他在复仇之路上悬崖勒马、但我也不能拖他的后退——尽管我知道嬴政不会死在他的手里,他注定无法实现终极愿望,但作为大丈夫,我也不想他输的太惨。
这种矛盾的想法,不自主的往外涌现。也毫不客气的尽情折磨着我的心脏。
似乎并不意外我加重的这个筹码,蔺继相目光由疼惜转为探究。切中肯綮问了我还在困扰的其他问题。
“你的困难不止这些吧,田田鱼就没有为难你?”
“你也被——”我惊异询问的言词才出口就被我咽回到了肚子里,他是连赵高都布控起来的蔺继相,如何要等到田田鱼找上他之后才能知道田田鱼的胁迫内情呢,我真的是太过小看他的实力了。
自醒着叹口气,对于田田鱼,我也是不知当如何是好了。
“哎,我一直以为田田鱼是心疼我的亲阿姊,是君太后调教出来的援国公主,那些曾经你之言有人帮衬的功劳、我都以为是她做的,”说道的语句一顿,我脑海中又不可抑制的闪过了那个趾高气扬的阶下囚,伤痛道:“却不想误了舞夫人——”
见我神情低落到了极致,眼眸见泪花隐现,蔺继相疼惜的看着我,忙出言劝慰我。
“赵舞她欺上瞒下、一意孤行,实在是罪有应得,不是你的错。”
即便赵舞是杀人越货该有一劫,可是我也是最无权给她垒砌劫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