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了下来,我更是心划全部乱掉。
“你确定?李御医,此事非同小可,你拿不准可不能乱说。现下不能定论,王上不会责怪你的,快把话说清楚了。”
一时情急,我顾不得做出“初听”时女子惯有的喜悦和娇羞态,大刺刺的引导着李洪的言向。
斜目看了我一眼,嬴政在李洪开口之际说了话。
“田溪初遇此事,太过紧张了,李洪,你将你为医的能耐说出来,溪夫人才能信服于你。”
如此言词惊醒了失态的我,也圆了我情急出言造成的尴尬和引来的疑惑,同样听到嬴政那么说,李洪也再度躬身“宽”了我的心。
“回禀王上,溪夫人,奴才反复确认溪夫人脉象,确有此事才敢禀报给王上与溪夫人,请溪夫人好生调养、切不可再度引疾复发。”
虽然察觉到我听到身有孕胎的事情不是很高兴的情绪,但嬴政依旧起身将我轻轻拉到了他的身边,挥手退下所有人,他拥过我,将额头抵在我的发间。
“你终于有了寡人的孩儿了,寡人心里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他说着话,音色中竟渗着微微的颤语。
担心的消息得到确认,听着嬴政激动的声音,我突然很踏实,也出乎原本担忧心绪之外的感动,反手圈住嬴政的身子,我同他两相相拥在了一起。
原来踏实甜蜜的感觉。是泡满了全身每一个细胞那样美好的蜜意浓烈。
然而忘情的喜悦仅仅维持了两分钟,嬴政很快便又响起了言语之音,而且这声音中的霸气、夹杂了许多他心中的不悦。
“不管你是因齐国难以接受这突然的喜事。还是为了胡亥才意外咱们孩子的来临,寡人都可以不计较,然而此后,你便要全心全意护他(她)周全了,寡人不容许你们有任何闪失。”
他刚刚看我的那一眼,是看透了我有在抗拒的情绪外露吧?!
“寡人不准全天下的人来伤害你们,亦不想你去拿此事动脑筋。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寡人说。然你记住了,你和孩子、不可不惜!”
他音色开始发狠。言词强调的很是认真。
他在担心我会为了齐国或者胡亥等事去拿孩子做文章,看来一直一来无法信任我底细的情绪和我刚刚在听到“孩子”的第一反应让嬴政害怕我接下来对孩子的用心了。
喜悦转为歉疚,我也为隔阂在我们之间难以消除的屏障而心凉,在我心中。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爱意组成,难道我在嬴政心里的形象已经被阻隔到了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吗?
这种爱与防的纠葛,矛盾到了极致,何时才能有个尽头啊!
被拥的力道开始松弛的那一霎那,我很想要拥回他的心意顷刻被我请求即将落空的恐慌而代替,焦急的仰头,将圈紧他的力道转为开口的请求,我再次提到了我要见他的初衷。
“胡亥——”
“胡亥。”不待我说完,嬴政便回绝了我再次恳请的话,道:“等度过了这段念母的时期再说。”
我就知道孩子的事情一旦敲准。嬴政就不会让我照顾胡亥的,可若是我连胡亥都不照顾,我拿什么去缅怀死因不详的赵舞呢?
我又拿什么去安抚我自个儿的内心呢!
见我忧思不语,嬴政后退一步,冷下脸开了口:“寡人心意已决,你安心护好你体内的孩子便好。”
他一定是以为我不高兴了才会面浮落寞的。可是我哪里是在跟他闹情绪啊,上前一步追至他跟前。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袖袍。
“王上生气了?”我昂着头,可怜兮兮道:“田溪为王上孕上了孩子,王上还要生田溪的气吗?”
有孩子是件高兴的事情,嬴政盼望,我也瞬间觉着是脚落地的踏实感,这难得的喜悦和幸福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歉疚被破坏成了坏事。
看着嬴政依然冰凝的面容,我又前靠几分贴上了他的身子,继续示弱讨情。
“奴妾二十好几才孕这么一胎王儿,心里实在忐忑,恐忧照顾不周负了王上恩泽,王上您要跟田溪计较这份慌喜麽?”
我依偎在他心门处,双臂牢牢环住了他的腰身。
嬴政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我恐他拉开距离,不情愿的又紧了紧力道,他终于被我缠的消了脾气,叹笑一声,算是下了火。